散文||集月2021

集月2021

*壹*

想来，今年月亮最特别的一次，是在农历六月十五那天，我和妻子晚饭后散步到一个小山坡上见过的，月亮跟我们打一个照面。那时候晚霞还没落尽，月亮也红红的。小山坡向着海，这时海风很静、很轻；月亮向着我们，刚爬上海中的小岛；我们来，月亮也正好到，我们就面对面。

“她是月亮啊，像太阳升起来一样。”

“她赶来跟我们遇见。”

我们对着月亮说，月亮只静静对我们看。

我们相视一笑，和月亮保持默契，静静享受海风……

*贰*

我住小山坡，宿舍在四楼，门前让出阳台一半。在一个深夜夜起，无意间抬头，看见屋顶一盏月，白色的。当时愣了一下，缓过神后又退了一下，把眼睛看得更大，月亮撞进了心里。后来才想到，那晚农历七月十五。

“昨晚的月亮好圆。”

“又快到中秋了。”

在家里，月亮永远关于团圆。

在家的时候，不觉得月亮动人；离家久了、离家远了，才觉得月亮也像一颗心。

*叁*

不知何时，对面半山坡，按了一盏强光灯。到了夜晚，门前的阳台，照得素白，门缝也钻进白光。躺在床上看，还真有点“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感觉。

月亮，是挂在天上的诗；诗，是种在心里的月亮。

看月亮，并非只有明月夜。

月亮之上，有嫦娥的传说，也有李白苏轼的诗，更何况，月亮下面还有许多的故事。

月亮，像从过去寄过来的“包裹”，只要打开，总有一款是你心仪的，也总有一样是你寄存的。

*肆*

农历八月十五，每年都被受期待。

这一晚，月亮很圆，很大。

团圆、美满是月亮的样子，也是我们心之向往的模样。

每年探亲假，我会首选这个时候，但很少如愿以偿，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女儿三岁那年中秋，她说了一句：“爸爸，对不起！留给你的月饼，我也吃掉了。”

那时，我住在山上。月饼很甜，月亮很酸。

*伍*

关于月亮和月饼，也不会忘记我小时候――

明月当空，父母在小院里张罗，我们兄妹几个跟在后面。父亲架起小桌，我们摆上月饼、柚子，母亲则点上香火。一家子，对着月亮拜拜。然后，母亲掰开月饼，分我们一人一块，还特意说：“月饼就是月亮，月亮就是月饼。”

长大后，一家子再很少有机会，一起吃月饼了。这才真正体会：月亮，是小时候分享的那块月饼。

*陆*

住久了山上，看月亮，越看越通透。

月亮，就像画在夜色里，清晰的轮廓线，干净的画面。看着它，感觉它落进你心里面。

也曾“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把月亮当作知己；也曾“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用月亮比喻自己。

但，经过的年岁越长，经历的事越多，越感觉月亮变重了，心也加重起来。

*柒*

故乡的月，他乡的月，海的月，山的月，白的月，红的月，蓝的月……数不清、看不见了，圆圆圈圈，浮浮沉沉，重重叠叠，点点滴滴。最后，月亮亮成了心的一扇窗――一扇让人走出孤独、穿过黑夜的窗。

月亮，并非孤独的对象，她只是收集孤独。收集孤独，然后让孤独不再孤独。

*捌*

逢中秋，母亲则问：“今年回来吗？”

后来，是妻子问：“这次有放假吗？”

再后来，孩子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电话一端，话都出不了口，只有眼里晃着月亮。

*玖*

月亮独处人前，在天上画一个圆。

天上的一个圆，却给千万颗心千万个月亮。

插图/作者

作 者 简 介

覃金诚，网名：爱在云端。1983年9月出生，新厦门人，诗歌初学者，“之乎吟古韵，风雅觅知音；相忘凡俗事，多情学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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