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海瑞智破女尸案

明嘉靖年间,海瑞升任浙江淳安县知县。他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洗雪以往的冤假错案,惩恶扬善,伸张正义,因此赢得了“青天老爷”的好名声。但同僚汤县丞却显得尤为不服,他认为海瑞断案,不过是瞎猫遇上死耗子,偶然碰上而已,真遇上疑难案子,还得问他汤县丞。

说来也巧,一天,村中里正来报,说在童村溪潭里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是童村童大根的老婆程秋月。

海瑞听后,便让同座的汤丞县主持审理此案。汤县丞也想借此证明自己,于是领命连夜赶往童村调查。

第二天深夜,汤县丞才赶回衙门。他汇报称,程秋月尸体并无外伤,断定是一时气盛,自己投水而亡。而且据族长童中堂说,程秋月生前擅长绣花,她的麻秀日用品,由一位叫吴老板的兰溪人包购包销。在她死的前一夜,吴老板还来过她家。汤县丞断定,准是程秋月与吴老板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丈夫抓住了把柄,觉得无脸见人,才有了轻生的念头。现在只需将吴老板追捕归案,便自然真相大白。

正当吴老板被全城通缉时,程秋月的丈夫童大根却击鼓惊堂,称吴老板并非凶手。而且表明自己对汤县丞断案信不过,想请海大人亲自验尸,查明真凶。

海瑞感到疑惑,心想衙门认定的恶人,死者家属却认定是好人,其中必然有隐情,于是决定第二天清晨亲自前往童村一探究竟。

从程秋月的尸体来看,海瑞发现颈部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而且溪水不过四尺深,最多只能浸到程秋月的颈部,又怎么可能溺死人?海瑞当即断定,程秋月是被人勒死后,才抛尸溪潭的。

当夜,海瑞回到了县城,后脚就跟进了被追捕的吴老板。吴老板说自己看到了衙门张贴的通缉令便赶来了。海瑞问:“你是自知有罪,主动投案吗?”吴老板却回答说:“是,我是有罪,但罪不至死!”

原来,几年前,吴老板到淳安买麻布,正巧碰上了擅长刺绣的程秋月,对她所绣之物爱不释手,便当场答应由他包购包销,如此一来二回俩人便熟了。

一天,吴老板前来童村购货,发现程秋月正痴痴地望着窗外,眼角还有一丝泪痕。经过再三追问,程秋月才哭诉着说自己的男人是纸老虎,是个无法行房事的大废人。说到这里,程秋月终于忍不住寂寞,一头扑向吴老板的怀里,随后俩人便上了床。

说到这里,海瑞才明白难怪连童大根说吴老板不是凶手,童大根也害怕别人说他是“废人”。

海瑞点了点头后又问:“那你为何要谋害程秋月?”吴老板听后连连摇头道:“大人,程秋月被谋害一事,小人确实是不知情,但若程秋月死前为洗刷自己的清白,说我强占了她,小人也自认倒霉,杀我的头也不喊冤,只怪自己年轻时管不住裤裆。”

海瑞也觉得有理,凡杀人者,一般事后远走高飞,但吴老板却主动投案,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正当海瑞摸不着头脑时,衙门口突然来了一人称自己有重要的线索提供。他说在程秋月死前一夜,路过她家时,正巧看到族长童中堂从程秋月家中走出。提供线索者正是村中的地痞无赖童二狗,他平日里因游手好闲,吊儿郎当没少受过童中堂的责骂,此举揭发正是为了报复童中堂。

海瑞当即修书一封,邀请童中堂相商县政大事。知县大人相邀,童中堂自然也不敢怠慢,次日便启程来到了淳安县城。

刚到县衙,童中堂见海瑞笑脸相迎,也心宽了许多,说:“海大人多谋善断,何必听老朽陋见浅识?”海瑞答道:“族长过谦了,没你到堂助事,我这七品芝麻绿豆官会日夜不安呢。”

童中堂捋捋胡须,浅笑一声说:“不知大人招老朽前来有何事相商?”

童中堂话音刚落,海瑞突然脸色一变,喝道:“你是如何害死程秋月的,还是自己交代了好,免得说我翻脸不认人!”

童中堂听后却不以为然地说:“不知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说我贪女色害人,方圆十里也无人相信。我家中妻妾五人,还照应不过来呢。为官之人,说话要讲证据。”

海瑞见童中堂依旧死不悔改,怒道:“你口念阿弥陀佛,却在光天化日强奸民妇,你骗不了我海某!”随之从袖口取出一撮灰白头发,说:“这是程秋月在挣扎中,从你头上拔下来的,你还想抵赖吗?”

童中堂听后面如死灰,瘫倒在地。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怕吃重刑之苦,只得老实交代。

原来,童中堂垂涎程秋月的美色久矣。那天夜里,乘童大根外出不在家,偷偷潜入了程秋月屋中,说自己早就知道程秋月与吴老板之间关系不一般。并想以此逼迫程秋月就范,程秋月却誓死不从,当面质问童中堂:“你不怕王法吗?”

童中堂却冷笑一声说:“有王法,可自古以来,王法都是用来对付穷人弱人的!有了银子,天条也变软了!”在他按倒程秋月后,被她揪下头发。童中堂怒不可遏,用手将她卡昏了过去,随后用绳子将她活活勒死,将尸体抛入水中。

至此,案情真相大白。经过此案的侦破和审理,汤县丞对海瑞佩服得五体投地。海瑞听后却说:“人识万物难,识己更难。为官之人,最怕迷上迷书迷自己。”此后,俩人真诚相待,成了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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