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案大观:借尸还魂

嘉庆十九年,林则徐奉旨出任陕西按察使。林公挈眷及赖恩爵、张幼德等一班随员,往西安而来。

陕西古属关中之地,民风强悍,仇杀及奸杀之事时有发生。更由于那一班贪吏从中上下联手,构成许多冤假错案。

林公接任之后,这天循例到各庙行香,忙了整整大半天,太阳西斜时,才乘轿回衙。离衙门约一箭之遥时,忽有一少女跪在路当中,声声高呼青天大人申冤。

林公掀开轿帘一看:只见那个呼冤少女才十三四岁,泪如泉涌,声极悲切。不觉惊诧:看那模样,若无奇冤焉会这般。便问道:“你姓甚名谁?有何冤枉?可备有状子?”

少女磕头说道:“小女子姓高名贞贞,只因父兄被人杀死,母亲受冤将死,特求大人申冤!”少女语中未脱稚音,边哭边将状子递到林公面前。

林公忙接过状子,吩咐身边差役:“好好将女子带回号房中候审。”说罢,即命起轿回衙。

那高贞贞所告的案子情节离奇——高贞贞的父兄一天同时被人杀死在门外,贞贞母亲便到咸阳县衙门报案,日久一无所获。事为西安知府毛东明所闻,勒令咸阳知县吕骏限期破案。吕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好一级吃一级,严令手下捕快十日内缉拿到凶手。不料几天后,捕头何德抓到了一个叫王三的人。吕骏升堂,他一口咬定与高贞贞之母通奸,将杀人一事赖个干净,且完全推在她身上。高贞贞之母到堂对质,极口呼冤。吕骏用大刑逼供,可怜她一介孱弱妇人,哪承受得住,只好认供。高贞贞的亲族闻之,尽呼冤枉。于是让高贞贞具状到新任林公衙署呼冤。

林公阅过状词和案件卷宗,便立即提审高贞贞。

“高贞贞,你父兄究竟是怎么死的,不妨从实说来。”林公开门见山。

“回大人,那夜我与母亲同睡,父亲和哥哥睡在边铺上。半夜里听到狗一阵阵狂叫,我从梦中惊醒。只见父亲起身披衣出去观看,隔了许久,仍不见他回来。母亲急了,忙呼哥哥出门看看。可哥哥出门后也一去不复返。母亲又急又惊,便起身出门。只见大门敞开,哪里有人影?母亲慌得直唤嫂嫂起来点灯。嫂嫂点上灯到门外一看,呀,原来父兄都已被人杀死,横尸在地!天刚亮,母亲便到县衙报案。不想事情过了一月多,仍无音讯。母亲心急如焚,这天又上衙门催询,不料生出变故:一个素不相识叫王三的无赖,自认与母亲通奸。那糊涂县官不问是非,就将母亲严刑拷打。母亲受刑不起,只好招认了。小女子想想父兄奇冤未申,母亲若再冤死,不如死了好。但想想一死对不起死去的父兄和母亲,便斗胆冒死到大人处呼冤。”说罢便呜呜哭将起来。

林公安慰道:“本司审案素重事实,你父兄惨死,母亲有冤,自当昭雪。你不必伤心了,就在此处静候便是。”

高贞贞叩谢而退。

三天后,咸阳县知县吕骏按林公的指示,将王三、高贞贞之母高尤氏提解到案。

林公先提审高尤氏。她讲的情景与高贞贞大体相仿,但对与王三通奸一事,则声声呼冤,矢口否认,说以前根本不认识王三此人。

林公思忖一下,便单独审问王三。他单刀直入:“王三,古人云'奸出妇人口',你既然承认与那高尤氏通奸,那她丈夫和儿子的死自然也是你参与的喽?”

王三听了,浑身颤抖,慌忙否认:“不,不,大人明鉴,小的只与她通奸,杀人之事,全是她所为,小的全不知悉。”

林公大怒:“混帐东西,那高尤氏系女流,岂会杀了丈夫再杀儿子之理?既然已杀了儿子,为何还会留下女儿这一活口?明明是你做下的事,还敢狡赖!本司决不饶你。”说罢,便令左右:“大刑伺候。”

王三傻了眼,被差役拖下连上了两种大刑。真是不尝不知道,一尝痛得他大声呼叫起来:“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愿招,愿招。”

林公示意松刑,将他拖上堂来。

“王三,若再在本司面前耍滑头,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大人,小的真糊涂啊,听了他人之言,来冒认通奸。”王三有气无力。

“冒认?”林公颇感惊奇,忙问:“究竟是谁让你冒认,快快从实招来。”

“大人,是这样。那高家命案出了之后,知府勒令知县吕大人限期破案。吕大人焦急万分,便向县衙书记员屈仲昭求计。那屈仲昭就想出了个馊主意,说出五百金就可拿到凶手。吕大人心想能抓到凶手,五百金算什么,于是便交给屈仲昭五百金。屈仲昭便唤来捕头何德面授密计,说只要能找到一个凶手,事成之后定有重赏。便将二百五十两送他,还有一半去寻访'凶手’。小的与那何德曾在绿林中混过。何德便找到我,说给我二百金,到县衙大堂供认与那高尤氏通奸。至于谋杀一事则坚称不知,全推在高尤氏一人身上。小的当时便担忧地说:'到堂做假奸夫,那高尤氏岂会承认?况且无半点凭据,若老爷用大刑,皮肉之苦如何忍受。弄得不好恐怕连性命都难保。还是另找他人,这笔钱赚不起。'何德忙解释道:'老实对你说,县老爷是为了保全功名才叫咱买通你冒认的,为了了却这一案。岂有到堂之后,反将自家人为难之理?大不了坐个把月牢,之中有这一层关系,到了里面,自有人照顾。将来县老爷升官,少不了有好处给你。这机会,总比你在外面干这玩艺强。’小的听了之后,实在左右为难。不答应吧,确是一个机会,且面子上也拉不下。答应吧,此事干系重大,万一中间发生变卦,非同小可。到那时这二百金连脑袋都抵不上。小的正在犹豫不决时,那何德突然脸一翻,厉声叫道:'三哥!我因一向与你要好,所以得此机缘才来成全你,你倒反狐疑不决起来。你想想,以前有哪件事哄过你?今日之事,爽快地讲去还是不去,不去我就找其他人了,到时你不要后悔!'说完怒气冲冲地要走。小的一看如此,只好―把拖着,答应下来。就这样到县大堂供认与高尤氏通奸。”王三将前因后果全都讲了出来。

林公没想到一件普通的杀人命案,却涉及到官场的黑暗,不由气得直拍案头。他喝令将王三打入大牢,命赖恩爵等去将何德缉拿归案。将吕骏等人丑行行文上报。

高尤氏被当堂无罪释放。林公念她丈夫、儿子被杀,自己又蒙不白之冤,便从库内取一百两银子赏她,让她先领高贞贞回家,好生安葬死去的丈夫和儿子。

高尤氏、高贞贞热泪盈眶,趴在地上直磕头,边磕头边呼:“谢青天大人!”

夜阑人静,林公却仍在伏案详细审阅各地呈送上来的奇案疑案。高贞贞父兄一案尚未破,但眼前长安县送上的奇案又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卷宗上说,长安西城门外有一妇人楼氏,丈夫早亡。有一独子年方二十,娶郑氏为妻。那郑氏容貌美丽,夫妻俩恩爱有加。但不久,楼氏独子却突然死去,楼氏、郑氏痛不欲生。从此,婆媳俩幽居房中,吃素念经,日子倒也平静。

突然有一天,一名老仆领着一个年轻男子来到楼氏家,声称这男子是楼氏的儿子。楼氏大吃一惊,忙说儿子已死多日,岂又活过来?而且他的相貌也不像。那男子却不顾一切地跪在楼氏面前连连呼唤母亲,接着大哭,说儿子已借尸还魂了。

楼氏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那老仆说,这男子系他家的少主人,已死了两天,那天正要入殓下葬,忽然睁开眼睛。家人又惊又喜,忙将他扶起。可那男子疑惑地看看四处,连连惊叫这不是我的家!家里人以为他在说混话,不当回事。但他一骨碌起身就往外走。家里人问他上哪儿?他说要回家。问他家在哪儿,他说在县城西门外楼氏家,是楼氏的儿子。接着还说了很多楼氏家的事情。家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心想世上果真有借尸还魂的事吗?便叫老仆人带他来验证一下。

天上掉下个“儿子”来,楼氏万分惊喜之余不免带着一丝疑惑。便一把拉着那男子的手,仔细地问起几件自己家里的事情来,不料那男子一五一十,答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差!楼.氏这才相信儿子真的还魂了,情不自禁地伏在他肩上大哭起来。

哭了一通,那男子便问妻子在哪儿。楼氏忙牵着他的手上了楼房,打开郑氏的房门。郑氏一见那男子,惊吓得不知所措。楼氏忙说是她丈夫回来了,接着把刚才的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郑氏仍摇头不信,说丈夫的尸体早已腐烂了,怎会再生?她决不认不相识的人作丈夫。楼氏再三解释,说如果是外人,岂会知道家中琐碎的事情?要郑氏不要固执了。郑氏仍不肯相认,说即便有借尸还魂的事,她也只认他的灵魂,不能认他这个人。楼氏爱子心切,苦口婆心地劝说。郑氏见状,只好说道,如果要相认,就必须让他说一说她和丈夫平时曾说过的枕边话,以作印证。如讲不出,绝不相认!于是楼氏把男子拉到外边去问,那男子又说得清清楚楚。楼氏便进来对郑氏说了,郑氏听了之后,半晌不语,然后蒙头大哭,说果真是她丈夫回来了。楼氏见状心花怒放,忙对老仆人说,这男子确实是她的儿子,以后就住下了,让老仆人先回去。

这件奇事惊动了左邻右舍,纷纷前来探个究竟。楼氏有个侄子得知后,认为这是骗局,一气之下便到县衙告了状。知县便将楼氏、郑氏及那男子提审了几次,均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知县虽说心知这件事荒唐,但苦于无破案良策,于是成了一桩轰动的奇案。待林公上任后,便将此案呈报了上来。

林公看完全部卷宗,觉得不可思议。他紧皱双眉,反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索着破案良策。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繁星点点,在不停地眨着眼睛。一颗流星划破黑暗的天空,林公忽挠了一下头皮,眼前一亮:“对,就这么办!”

楼氏、郑氏、那还魂的男子连同楼氏的侄子一并被解到省署。林公即命升堂。

林公先提审楼氏侄子,一看他才十七八岁,血气方刚,上堂后毫无惧色。不由心中暗暗赞叹。便问:“你叫什么?为何状告姑母一家?”

“小的楼杰,因为看不惯姑母家那借尸还魂的骗局,才愤然告发。小的只想将事情真相大白于世,别无它意。”

林公默默点头:“好,年少有志。那你可曾知道那男子的'尸家’叫什么?”

“回大人,叫何瑞生。”楼杰想了一下说。

“你凭什么说这件事是骗局?”林公又问。

“这……”楼杰涨红了脸,一时语塞。

林公微微一笑,就令将那楼氏、郑氏带上堂来。林公问那楼氏:“你侄儿告你,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回大人,侄儿因贪图我家财产,所以我儿子死后他很高兴。现在我儿子借尸复生,他知道财产得不到了,就来告状。”楼氏不慌不忙地答道。

“噢”,林公故作惊讶:“那借尸还魂的男子果真是你儿子?”

“不错,他确确实实是我儿子。”

“不对,一定是那男人与郑氏串通一气搞的鬼!”楼杰突然在一旁大声说道。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郑氏听了微微一颤。这细小的变化自然被林公看得真切。林公装着没听见,又对楼氏说:“就算有借尸还魂之事,但依据法律,只承认肉体不承认灵魂。你儿子尸体已腐烂,不可能再有第二具肉体。尽管你儿子灵魂附在他人身上,但也不能与你儿媳同房和继承家产,否则非奸郎盗。”

这番话,听得楼氏张大了嘴巴。那郑氏突然大哭起来:“大人明鉴,小女子开始也不相信,后来问他夫妻间的枕边话,他都说得丝毫不差,不是我丈夫又是谁呢?大人为何要夺走我丈夫?”说完磕头不止。

林公见此,沉吟一下,便笑道:“既然有此奇事,本司倒也为你们庆贺。你们且起来,不妨在署内住上几天。本司一定会让你们满意而归。”

楼氏、郑氏想不到林公口气变了,高兴地直拜谢。只有楼杰内心怏怏。

楼氏、郑氏、楼杰退堂后,林公便叫张幼德在后堂摆了一桌酒宴,然后叫那男子赴宴。林公见那男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更是满心欢喜,他十分热情地握着他的手:“好好,你是再生之人,是祥瑞之事。本司今天特设宴招待,为你祝贺。”

那男子没想到林公如此,便欣然入席。酒过三巡,林公举杯说道:“来来来,为你做二世人干杯!一定要饮个痛快,不醉不休。”说罢一饮而尽。那男子便开怀豪饮,被林公灌得像团烂泥。

林公打一眼神,一旁侍立的张幼德等人将那男子扶到床上躺下。张幼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那男子的耳边突然高叫道:“何瑞生,你妻子被人杀了!”

那男人睁开一双醉眼,慌忙地问:“是何人杀的?”

“就是你!”林公上前喝道:“你叫何瑞生是不是?还装什么蒜,快从实招供,不然本司定斩不饶!”

何瑞生吓得酒都醒了,知道事已泄露,画皮已被林公剥下,只好耷下脑袋道出真相——原来,何瑞生早就与未嫁前的郑氏通奸。郑氏出嫁后,二人苦于不能相聚,就杀死了楼氏儿子并想出这条计策,本希望长相厮守,不料被林公看破!

轰动长安县的奇案落了幕,可咸阳高氏一案仍无任何进展。林公焦虑万分,便唤上张幼德,两人易服悄悄外出查访。

一日,他们来到临潼县境内,路途听到农民在议论一件杀人案。他们赶紧凑上前一问,原来前些天路边荒野的树上,发现有一男子被人勒死。报官后,知县马上带了仵作等人前来验尸,除了脖上痕印并无它伤。当时烈日当空,杀人现场空旷旷的无任何人迹。知县只好将尸体埋葬,怏怏而返。过了几天,抓到一名叫曲根的嫌疑犯,有人揭发他与被害人有仇,怀疑是他所为。可曲根在堂上矢口否认,他振振有词地反驳说,案发时,他在家中睡觉,并有人证,岂能会去几十里外的地方杀人?知县对此束手无策。

林公沉吟一下,便问一农民:“那死者脖子上的是麻绳还是其他绳子?”

一位曾在场看验尸的农民想了一下说:“好像……好像是生牛皮,不是一般麻绳。”

林公听了,不觉微微一笑,便对张幼德说:“我们不妨先进城再说.”两人便疾步朝临潼县而来。

临潼知县万仲达得知林公微服前来,吓得忙打躬谢罪。林公一把扶起,问道:“那件勒死命案有何进展?”

万仲达额上直冒冷汗:“大……人,那贼拒不认帐,卑职实……难定罪呀。”

林公坐下,呷了一口茶,缓缓地说:“本司已察出个端倪,可将那曲根提来。”万仲达惊喜万分,忙叫手下人去将曲根提来。

曲根昂着脖子进堂来。林公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还不跪下!”

曲根无奈跪下。林公紧盯着他问:“那路边树上的事是不是你干的?老实招供。”

“大人错矣,案发时我在家中,离那地点有几十里,莫非飞去不成?”曲根狡辩。

林公冷笑一声:“不错,案发时你确实已逃回家中。可你别忘了是用那生牛皮作绳索的,哼!”

曲根仿佛触了电似地瑟瑟抖了起来。

林公一看,更是胸有成竹,他大声怒喝:“逆贼,还敢抵赖!你用生牛皮浸水后将那人缚在树上,然后逃逸。那生牛皮遇热后干燥收缩,最后将那人勒死,而你此刻却躺在家中,还故意让人看见。这一切的确天衣无缝,可惜遇到本官,你再精心伪装的画皮都逃脱不掉本官的眼睛。”

曲根颤栗着,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他心中哀嚎:“这官真神了,莫非亲眼所见?”面对事实,他终于趴在地上伏罪。

一桩“死”案又被林公巧破,众人无不佩服!可林公心中仍是沉甸甸的——那杀害高贞贞父兄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这天黄昏时分,林则徐、张幼德两人行抵潼关。见天色已晚,便投宿歇夜。连日私访,那高贞贞一案仍无线索,林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那张幼德却早已呼呼大睡。

半夜时分,隔壁房里来了两个旅客,他们一躺下,便开始议论着。一个说:“何二哥,这次到手后,我看还是歇歇手吧。听说林则徐查那案子紧得很呢。”

另一个不以为然:“我说许福,你也太胆小了,试想那高尤氏已被人诬陷通奸定罪,还奈何了我们?”

这两人话音并不响,但钻入林公耳中,顿时浑身热血沸腾,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便轻轻一跃而起,将耳朵贴在墙板上。那两人还在议论高贞贞一案:“你没听说呀,那王三、何德都已抓起来了。高尤氏已被林则徐放了。”

“哦,真有此事?”那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当时也怪那两个蛮子太凶,否则老子也不会一刀捅死他们。”

“算了吧,我看我们明天一早还是远走高飞为妙。”

两人合计好,渐渐地打起了鼾。

林则徐忙轻轻地将张幼德唤醒,附在他耳边吩咐几句。张幼德便悄悄出了店门。不一会,张幼德已带领当地地保、保甲等十多人来到,将那房间团团围住。

张幼德手握护身刀,猛地踢开那房间。那两个叫何二、许福的案犯尚在酣梦中,被一拥而入的保甲们缚了个结结实实!苍天不负有心人,那逍遥法外多日的杀人大盗,终于落入了法网。

高贞贞父兄被杀的经过其实很简单:那天夜里,江洋大盗何二、许福潜入高宅行窃。他们翻入墙内正欲入房,不料门旁有一狗狺狺狂吠。叫声惊动了高贞贞的父亲,开门看个究竟。那何二撒腿想越墙而逃,被那高贞贞的父亲一个箭步上前揪着背后的发辫。还没等高贞贞的父亲开口说话,许福眼急手快,一把小刀插入他的后心,他应声倒地。许福上前一把抽出血淋淋的小刀,正欲逃走。背后一阵风响,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许福杀心顿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回头小刀一扬,捅入那少年的胸膛,少年仆地而死。许福迅速地拔出小刀,逃之夭夭。两人做贼心虚地潜伏了好些天,但见官府没甚动静,又外出干那勾当。后来听说高家的女主人被人状告通奸,更是沾沾自喜,继续四处偷鸡摸狗。谁知冥冥之中有报应,竟误撞在林公夜宿的旅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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