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五百年来仅此一人的画家,印章悉出名家之手、数量远超乾隆

张大千是近代以来最著名的画家之一,有“五百年来一大千”之誉,被西方艺坛称为“东方之笔”。张大千成名早,一生作画勤奋,画作一直受市场追捧。作为画家的张大千,一生用过多少方印章甚至难有一个确切的数字。但毫无疑问、在古今书画家、鉴藏家中,张大千所用印章的数量之多堪称第一人。

张大千一生所用印章数量巨大,据不完全统计约有三千余方。他一生交游遍天下,自用印章的作者亦多为享誉当时的篆刻名家。同时代的篆刻名家基本都为张大千刻过印,如王福厂、楼辛壶、李尹桑、张樾丞、简经纶、赵鹤琴、方介堪、朱复戡、台静农、陈巨来、韩登安、钱君匋、顿立夫、王壮为、曾绍杰、张祥凝、吴平等,其中尤以方介堪、陈巨来二人为其治印最多。据方介堪晚年回忆,他为张大千治印、仅“大风堂”就不下五六十方;而陈巨来在一九四六年夏天仅在半个月之内就为张大千刻印六十方。

“千千千”(印面),张大千刻。

“大风堂”(印面),张樾丞刻。

在张大千的艺术历程中,上世纪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中期,其用印多是自刻。1930年出版的《大千印留》中,收录了他自刻的数十方印,多为名章。三十年代后期的作品上,逐渐出现了与他人篆刻并用的情况,如李尹桑、方介堪、韩登安等。到四十年代,如从敦煌归来后,基本上全用他人所刻印章。由于受到敦煌壁画艺术的滋养,画风较之三十年代大变,与此相适应、所用印章也以方介堪、陈巨来、顿立夫等工整风格为多。至于晚年,画风愈趋苍劲,用印中出自王壮为、曾绍杰的也不少。总体来看,张大千自中年以后,方介堪、陈巨来、顿立夫三家所刻印为使用终生之印,而不仅限于中年。

“春愁怎画” 左:方介堪刻,右:陈巨来刻。

“摩耶精舍” 左:曾绍杰刻,右:王壮为刻。

“老弃敦煌” 左:方介堪刻,右:顿立夫刻。

能为张大千这样的画坛宗主刻印的,必是当时名家,刻印者也将此视为一种荣耀。有趣的是,张大千经常会以同一印文请两位名家来刻。比如“春愁怎画”,张大千就让陈巨来与方介堪两人刻过。陈与方同为赵叔孺门下弟子,同门师兄弟比拼印艺,也算是一段艺坛佳话。

“大千豪发”,赵鹤琴刻。

“一墨大千”,简经纶刻。

什么样的书画家,一生需要三千方印章?答案是张大千。

张大千的画作一直被追捧,因此市场上也出现了很多伪作。张大千本人也精于临摹古画,深晓其中门道。为了防止自己的作品出现伪作假画,张大千每隔数年就重刻一批书画印章,而把旧印废弃或者直接销毁。这样就让一些作伪者无所适从,对假画也好鉴别。那些被毁弃的印章,多是名家所制,今日反观其事,使人不胜惋惜。

“得心应手”,台静农刻。

“不负古人告后人”(印面),张祥凝刻。

不仅仅是定期毁弃印章,张大千对印章的用法也相当讲究。如在钤印位置、印泥、用哪些印章等均非随意而为。对于不同的画风,不用同一种印风的印章。“工笔宜用周秦古玺,元朱满白”,而写意“可用两汉官私印信的体制以及皖、浙两派,就中吴让之的最为合适,若明朝的文、何,都不是正宗”。他青睐方形和圆形的印章,而不甚喜依照章石自然形状刻成的印章。名号印之外的闲章,内容最好用古人成语,和画面本身匹配。

左:除一切苦厄,右:摩登戒体。

此外,张大千有些闲章有严格的使用范围,如“除一切苦厄”仅用于佛教题材,“摩登戒体”只在他的仕女画上看得到,“可以横绝峨嵋”则用于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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