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弟兄仨下窖拾红芋，我和二哥窒息，大哥死亡！

文：沙人

图：来自网络

那一年，北风呼啸，大雪纷飞，银装素裹，树上白了，房屋白了，满眼皆是银白色的世界。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红芋是家乡农民生存的基石。红芋产量高，霜降一到，家家户户刨红芋。先割红芋秧，把红芋秧拖到地头，有的掛到树扠上。净地后，只见那一株株去了秧子的红芋，在地面显露出来。

用抓钩使劲一刨，一大串红芋就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多的有八九块，五六斤重，喜煞人。那时村民称社员，社员回到家里，把收获到家的一堆一堆红芋，切成红芋干，一片一片，好似雪花，挂在绳子上凉干，称为红芋干子。没切成红芋干的，就窖起来。

说起红芋窖，现在三十岁以下的人，不太知道。红芋窖不是地屋子，地屋子浅，红芋窖，有近两米深。挖红芋窖，选择高亢向阳，一般都在院中。

挖红芋窖绝不是一个人的活，挖坑的，抬土的，地面地下，三五个劳力，一天挖不成，就两天三天。坑挖好之后，上面放上木棒，木棒上再盖上芦苇，既遮风避雨又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红宇窖要留口，方便下到窖里拾红芋。红芋未下窖之前，听到一则消息，说的是有一对老夫老妻，到了耄耋之年，头天晚上睡觉好好旳，第二天太阳升老高了，还不见开门，不见动静。往日天不亮，夫妻都起床了，挑水做饭，忙忙碌碌，左邻右舍顿感纳闷！

邻居推门一看，大事不好，两人双双躺在床上，没了气息。半小时后，一辆急救车直接开到他家门口，人们围拢上来，听说是二氧化碳中毒，要不是抢救及时，老夫老妻，早没命了。那是因屋小，煤气炉，炉气筒坏了，气出不来所至。红芋窖又长又宽又深，总不该会发什么事吧！

然而，不该发生的却发生了，且十分严重。当时我也就七八岁，儿时的小伙伴们，在捉迷藏时，有时会躲在红芋窖里，根本觉察不到它的危险。

红芋窖有时会进去老鼠，有了老鼠就坏大事了，它会把好端端的红芋，拉的到处都是，咬了这块咬那块。每当这时，老爹就让大哥二哥找条绳子，牢牢地系在我的腰间，把我放进红宇窖里，带只小猫去逮老鼠，可有趣了。

平时下窖拾个几斤，用来烧红芋糊涂，下窖的最佳人选自然是我。我小，轻巧，赤溜溜下到窖。从窖里往上望，一线天，时不时地望见爹的半个头和大哥二哥半个脸，他们在上边喊，又见老鼠吗？捡好的拾，拾缀好快上来，别磨磨蹭蹭的！但逢年过节，特别过春节，用红芋就多了，把红芋洗干净，切成片，在锅里煮烂，用来做豆包子馅子。

这一年春节，爹爹让大哥二哥和我，先后下到窖里，一起拾红芋。不知怎的，一下到窖里感一种怪怪的味道，开始我们还嬉笑打闹，五六分钟后，大哥昏倒了，接着是二哥，最后我也感觉昏昏沉沉，什么不知道了。

娘见下面没了动静，可把她吓坏了，开始在上面呼喊，就不听回音，娘吓哭了。恰在危急头，村医是我四叔，闻声赶到，他说红芋窖肯定发生了二氧化碳中毒，赶快窖口打开，往窖里送风送氧，于是，他和娘七手八脚，赶紧把窖上的东西拆掉。

结果，我和二哥窒息，拉到上面，良久好转，可大哥是先天性心脏病，没抢救过来，酿一成悲剧。多少年过去了，每当提起红芋窖，我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