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泉河源探析
关于紫泉河源的简单探析
近年来,随着我市对境内历史文化的不断发掘利用,一个关于紫泉河由来的问题,困扰了文化界多年,并形成各种流派和争议。今天看了鲁宝玉先生主持的一期关于紫泉河文化的节目,更感到事情紧迫,必须立即加以说明。
作为生于斯长于斯、饱受了紫泉河水滋润大半生作者,自感有责任不揣冒昧,将自己的认识与列位有识之士进行交流,希望我们高碑店人自己早日达成统一,澄清事实,还紫泉源头以清白。
我想用下列证据进行简要的论证。
1.元统二年五月,朝列大夫右翼屯田千夫长荆讷所立石碑,碑文系翰林待制朝散大夫兼国史院编修苏天爵撰写,赐同进士出身将仕郎翰林国史院编修官贾彜书丹,奉直大夫国子监丞吕思诚篆刻。此碑于解放后文革初期拆毁龙王庙时被村民埋于庙前河边,2016年9月21日整理河道时挖出,文保所张来勇、文保员赵新洪、文联陈学文等前往调查取证,现有碑文拓片、照片保存,碑已被村民丢失。
碑文有云:“保定屬邑曰新城,邑西北十餘里有泉出焉,東流入于巨馬水。泉之北涯,昔人建祠以事龍神,金時刻石猶存。祠前二池,清瑩可鑒毛髪,冬夏不涸不溢,居民相傳曰紫泉者,莫究其始名也。”
意思很明了,古代的龙祠及祠前叫作紫泉的二池,远在金时以前就存在,有金人刻石为证,但金人也“莫究其始名也”,早了去了。
请大家注意:该碑刻并非出自清康熙年间,而是出自元代,且有朝官苏天爵一众,并地方官屯田千夫长荆讷(彼时荆讷的办公地“屯田官廨”就位于龙王庙西侧)亲自参与立碑,事件绝对属实。元代未有统一的志书记载,但清代对此事进行了追记。
2. 大明万历四十八年仲春,龙堂人在古代龙祠旁边起庙,即龙王庙。碑文有云:“粤稽新城县西北十余里龙堂村,村北有神祠,其创自洪荒,金朝时曾重修。”当时的村民是“粤稽(考证之意)”元代及金代的碑文,对龙祠、紫泉进行了记载,并建了龙王庙,不仅也是清朝以前的事情,而且是传承了金、元的记载,其内容的可靠程度应当是不容置疑的。
3. 郦道元(公元470—527年),在其所著《水经注》关于“圣水(北拒马岔河——紫涧)上承督亢沟水,东南流,历紫渊东”的记载,显然更早,只不过他没有对“紫渊”的位置作详解;而晚于金、元、明的清代新城县志解释的“今按方位,紫泉即“紫渊”,其名旧矣,源出龙堂村”之说,不可能是武断和无端的揣测,那么,追寻历史的记录,继续对过去的记载进行追记,就成为清代新城志书的必然选择,其链条至此也并未断裂。
4. 清代李廷启作《新昌杂咏·督亢》诗句:
荆卿一去燕丹死,
阅遍沧桑有督亭。
紫水南来芹涧合,
无人重注道元经。
此诗所描述、感慨的历史事件,正是紫泉河得名的事件。句中的紫水,即紫涧水,又名紫水;芹涧合,指源出龙堂村的芹菜河与源自楼桑的紫涧水汇合,于元代易名紫泉河,之后,再也无人为郦道元的水经注重新加注了。
至此,再加上前面的历史记述,困扰了无数高碑店文人多年的紫泉河得名问题,由清代文人李廷启解释的很清楚了:
今天紫泉河源出娄桑的说法,没有问题,问题在于紫泉河这个名字。当初它并非叫紫泉河,而是叫作“紫水”、“紫涧”水或督亢水,其更名紫泉河,是在元泰定丙寅年以后的事情,因为源头的池水“一夕变紫”成为“紫泉”,后人将源出龙堂的芹菜河,随河水变色称为紫泉河,并与源出娄桑的干流“芹涧”相合(交汇),这才有了“紫涧”的更名。这就是为什么清代新城县志言之凿凿地强调“紫泉之水源出龙堂”,这是千真万确的历史事实。
我们并不否认紫泉河最远的源头在涿州娄桑,因为按照今天的规定,河流以远端为源。但我们否认的是它当初的名字并非紫泉,其得名紫泉,是由于龙堂的缘故。这进一步说明了龙堂历史文化的久远,也进一步证明了今天紫泉河所隐含的丰富的历史和文化价值。
5.关于督亢古地、膏腴之地、督亢沟、紫涧、紫水等概念,还见于许多的文字记载,诸如《战国策·燕三》《史记·荆轲传》《水经注·巨马水》《魏书·列传》《隋书·食货志》以及历代文人雅士的不少诗文等,仔细阅读分析,都能够找出关于紫泉河前世今生的蛛丝马迹。我想提醒列位注意的是,河道的溯源侵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自然改道,其沧海桑田的变迁是远非今人可以想象和臆测的,更何况,历朝历代在战争、农业生产、内河航运、防洪排涝等等诸方面的人类干预,对地形地貌以及河床河道的影响是及其强烈的。这就告诉我们,决不能以今天的地形分布、河川走向,去揣测历史记载的真伪。
之所以写下这篇文字,就是想澄清一个高碑店的历史争议,关于紫泉河的由来。今天我们可以肯定地说,紫泉河源头在娄桑不假,但紫泉河的得名,最早是源于新城龙堂,而不是涿州娄桑。这个事情希望高碑店人民,特别是高碑店的文化界,一定要清楚,不能再以讹传讹,莫衷一是了。
顺便将《紫泉河,我的母亲河》奉献给大家,谨以此诗,作为对高碑店市母亲河的纪念。
2020年11月30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