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悦石：当代中国画一定会走向画店的经营，而不是拍卖
现在这个多事之秋，谈国画的艺术市场，似乎是一种跟风之作，但是作为原北京画店负责人的吴悦石接受雅昌书画网专访时谈到了他对于中国书画经营方式的看法中，虽然这些言语也许有些激进，但是这更多的是表达了一个坚守传统的中国老画家、中国画老经营者多年对于市场的思考和经验总结，希望给这个迷茫的市场一些清新之风。
市场是会检验一切的，市场是有生命力的
记者：现在国画的市场运作方式，从拍卖会、画廊，其实拍卖会这是一种相当西方化的方式，对于西画来说，他们是这样的一种方式。而对于中国画来说，中国画的经营、销售其实是另外一种路数的。您觉得像这种西方化的经营形式，对于中国画的经营来说有没有什么影响?
吴悦石：近十年市场的发展序曲就开结束了。这十年只是市场发展的一个序曲。从最近这几年开始，大家对市场慢慢地趋于理性了。那种一炒炒几百万、上千万的情况今后不会再有了。现在这个市场都是引进的，都是经营西画的路数。中国画传统的经营方式是画廊，就是代理或者是画家本人在家里卖画，起码有一个润格，这是最基本的。目前由于市场的形成，给一些操作者带来了操作上的空间。这个空间就包括在操作过程中用了一些比较激进的手法，这都无可厚非，市场是会检验一切的，市场是有生命力的，它不会因为某一个现象市场就完了，它是在不停地推动。因为市场是热钱，它的动力很大，不会因为某一件事就停止，也不会因为某一件事就因噎废食。但是市场需要时间来认识，我们对市场不要急。
这十年是一个对市场认识的过程，我相信下一个十年，基本上就规范了。我觉得中国书画的经营要有一套中国书画传统的方式，还是中国传统的方式好。
同一种方式来经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记者：您觉得国画的经营，国画的销售方式运用西方那一套还是行不通的?
吴悦石：西方那一套还是不成。因为中国画和西画不同。西画的创作是有它的过程的，有一整套的创作过程。中国画不一样，中国画就是一个题目可以反复重复。它是在重复过程中锤炼自己的笔墨，因此每一个画家一年可以画多少、多少张，这个跟西画不能比。所以用同一种方式来经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正视一下中国画的传统，它有自己销售的传统模式。因为中国人习惯于叫“名人字画”，可以说这个人画的不是很好，只要有名，愿意借他的名挂在自己的家里面，使自己感到荣耀。他宁可挂有名的，不挂没名的。中国人有一个爱虚荣的一面。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今后中国画的市场最终还是一定会回归于画廊、画店经营。
画店经营中国画是最古老的、最传统的，虽然我们经过了50年代、60年代的影响很大，都给取消了，公私合营，都是国家经营了。改革开放以后，到这几年才成立了好多画店、画廊，那么说它还有一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中国画的画家也要正确地认识自己，不要认为自己是如何、如何，一定要恢复到以前，像齐白石、傅抱石那么卖画，其实就是按照那个路数，你一天画十张也需要这样，也需要有人代理。你名气大了，你的画好卖了，你名气小也能卖，就是卖得少，你价钱便宜，就是这样的事。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对拍卖来说是损伤
记者：您刚才说到，中国画一定会走向画店的经营。对于现在的拍卖市场怎么看呢?
吴悦石：拍卖市场是这样的，之所以拍卖，拍卖一件作品的意义在于作品的唯一性，这个东西才可以去竞拍。如果说拍卖的东西，你刚拍了一件，后面还有一千件，这个不存在拍卖的唯一性。
那么现在来说，你要拍现在画家的画，那么说好吧，这一件东西出来了，当时几个人竞拍。竞拍以后后面有三百件，这个就不叫拍卖，这个就失去拍卖的意义了。不管是什么东西，拍卖第一重要的都是稀缺性和唯一性。
而可能国画就会出现一千张。李可染画牛，你不能让李可染就画一张牛，因为他喜欢画，他不停地在那儿画，而且画得好。他这一张牛和下一张牛大同小异，也都是好的。所以说中国画就是要卖，不能拍。你拍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对拍卖来说是损伤。在我们中国，很多都是一念经就念歪了。拍卖公司急功近利，拍卖公司做了伤害拍卖事业的一个不应该的方式，不要为了收钱。比如现代画家的作品，买卖两边收费，其实都是一个人，买家卖家都是一个人，就是为了收手续费。
所以对于拍卖这件事情，就是刚才我讲的，竞标的目的就是它的唯一性，所以说油画可以竞标，中国画搞这个竞标不科学。当然已故的很多画家应该可以，因为人已经故去了，东西少了，市场上见不到，拿出来拍一拍，这都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大家都在的这些画家搞拍卖，就容易造成这种不健康的庸俗现象。
我为什么说现在是序曲过去了?就是特乱的过程。再说自己炒来炒去，就这么弄，也会慢慢地罢手了。因为一开始弄一年，弄两年，弄三年，弄好几年了，还弄不上去，他也就不弄了。你要给他时间，因为有一些画家是这样的，希望有一个拍卖积累，让别人看。看了半天都是自己在那儿弄的，其实没有什么用。慢慢的买家也都成熟了，他们都知道，在这儿自个儿玩自个儿，这个东西不成。这就是烙饼卷手指头，就是自己吃自己。现在买家好多都清楚，不会再说你看人家拍那么多，你买他的吧。你前面买，后面就会有多少张出来，这是不健康的，这是市场的短期行为，就是杀鸡取卵。
其实无论是行业经营者，还是画家都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画家应该把精力放在经营自己的画上面，做作品，首先你的作品好，你在业界的口碑好，肯定将来会有你的位置。人家收藏的人也会分析，这个东西太短视了不成。当然历代都不乏这种短视，但是都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