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景语皆情语

商山早行

温庭筠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文/陈斐 本文原载于《诗刊诗词》2019年第三期增刊】

此诗入选教育部最新审定的统编教材《语文 · 九年级上册》,解析云,诗人“暂且不去想旅途之苦,转而关注眼前的景物……槲叶随地飘洒,枳花明丽可爱,山野的情趣冲淡了羁旅的辛苦,却无法抑止思乡的愁绪”(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年版,第60页)。此亦断章臆想,未及全篇情调、意脉。

按,“槲叶”一联,写诗人回望驿站时所见破晓时的景色,因天色尚暗,故白色的枳花显得格外分明。韩愈《李花赠张十一》:“白花倒烛天夜明。”郑谷《旅寓洛南村舍》:“月黑见梨花。”诗意略同。飞卿此诗抒写游子在外漂泊的孤寂之情和浓浓的思乡之意。中二联乃精心锤炼而得,将黎明时分天色欲明未明的景色极为真切地描绘出来,气象十分凄清,以此映衬人在旅途、身不由己的无奈,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人间词话》)。

若解为“明丽可爱”,“山野的情趣冲淡了羁旅的辛苦”,不仅与全诗情调不协,意脉亦无法贯通。“因思”二字乃顺承,非转折也。

《中华辞赋》创刊于2014年,是由中国作家协会主管、中国作家出版集团主办的一本专门刊发当代诗赋类作品的国家级杂志。2020年8月,经国家新闻出版署批准,《中华辞赋》出版单位变更为《诗刊》社,将由《诗刊》社全面负责《中华辞赋》杂志的编辑出版、订阅发行以及活动组织等工作。编委会主任李少君,社长王冰,总编辑石厉,副总编辑江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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