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军丨闹心的雪
一场久违的冬雪终于在年未姗姗来迟,如鹅毛般,如天女散花般,又如粉蝶折翅般,缠缠绵绵下了近两天,一瞬间大地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晨光中,那苍茫的远山,若隐若现,雪把大地和苍穹连成一体,让你分不清那里是天,那里是地。飞雪亲吻着我的脸颊,冰丝丝的,学校校园内那一株株小叶女贞成了毛绒绒的雪人,常绿树上如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好似如约来参加这冬日的盛会,而一向坚挺的雪松,在这场大雪中,竟被这顽皮的雪花压折了枝,有几棵被压得竟折了腰,这场冬雪,不仅使我久久不能释怀,还差点挡住了我们三人晨练的步伐,也引来那接踵而来的烦心事。
周一到学校,先是接受了一直敬业认真的李老师的抱怨,“你们班早自习上课有六名学生迟到,有个女生竟迟到有十分多钟,令我上自习间连续打了三次电话,真担心出什么事……”?这事还没得及到班级里调查,一个泪窝浅的女学生哭着来报告,说上早自习课铃响时,不知谁扔个雪球打在脚脖上,现在鞋里还是湿了,“这,你下课到办公室把它烤干!”刚写了一份复习教案,课间操到了,还没走出办公室,广播上就开始通知:“今天不上课间操,……校园瞬间沸腾,好多同学似乎没听清广播里反复提醒注意安全事项,下雪天的激情一下子释放出来,飞一般的跑出教室到雪地撒欢,有的又玩起打雪仗!看到校园的热闹劲,我心里想,第三节非批评他们不可,终于第三课上课预备铃响了,还没等我走进教室,一学生捂着脸跑过来说”老师师,刚才跑得太快,头碰到铁门上,流血了!“一看该同学眉毛上竞有一道血口,鲜血直流,我一边着急地给家长打电话,一边领学生往校外的卫生室跑,道路大滑了,有几次我也险些摔倒,但我也顾不上这些了,卫生室医生处理不了,恰时受伤学生家长已驱车赶来,他们不容分说就带学生走了,我只能发自内心期盼学生无事,在忐忑不安中,电话里传来家长的声音:“学生的伤不重,但也还需缝上几针!”受伤学生的妈妈好像在电话边哽咽,我的心突然由放松变得更紧了!
本想在第三节处理期末复习题,课又让别人替上了,快考试了,不知何时能还我课?隔着办公室向外深望,想想刚才孩子们在操场上玩打雪仗的兴奋场境,一下子使我陷入三十多年前美好的回忆,那时我们在一场大雪之后,和同学们在学校前面的空地上玩打雪仗,玩嗨了,忘了严寒,忘了脚冻,甚至忘了饥饿,最后玩到鞋子完全湿透,棉裤湿到膝盖上,但不知谁不慎打破了校长办公室唯的一块挡风的玻璃,当然我们也受到相应的惩罚:下午放学和老师们一起铲雪。从学校门口一直铲到大路边,那时的路是真正的泥路,坑坑洼洼,铲完路大家几乎累得站不起来了,奇怪的是那时也不知道什么是感冒,只记得老师在铲完雪后再三叮嘱我们说“赶紧回,不要感冒了,要是头痛发烧了就喝阿司匹林一包”,不幸的是那天确实晚上有点头痛,不过,妈妈的一碗美味的兑碗面,一碗葱蒂和几片蒜熬成的热汤,几口喝下去,很难受的头痛居然就好了!那像现在的学生,坐门或窗户边的怕冷,还没听说变天,就感冒一片,上课时咳嗽声大于读书声,学生这种体质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受伤的学生终于包扎回来,家长很通情达理,一直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学生要是费气了,该打就打,不能给他好脸色“!其实该说对不起是我!默默地送走了家长,我内心如打翻的五味瓶,心里想:天这么冷,这个学生的位置必须马上调到中间,不能再受冻!再想想家长的话,由衷的产生一种敬意,但做为教师:“如今的学生犯错真敢打吗?正当的批评就提心掉胆,媒体上不断时有全国打老师的,弑师的,与学校无理取闹的……使我们不寒而栗,故乡学生的家长真是的太可爱了,能理解包容,这些年我们学的学生出类拔萃的一年比一年多!这大抵与家乡人民厚重淳朴品质和良好的家校联系有关,我们学校也一直秉承苏秦精神,我不知道在这纷雪中在多少迁客文人眼里那是何等的壮美一幅画卷,但在我的眼中可能不都是风景,只能尽职尽责地叮嘱学生出行安全,用电用火安全等等。其实自知道预报有雪,我们做班主任的就开始不厌其烦地强调,嘴皮子近乎磨透,年少轻狂不知愁类的学生在这守望的飞雪中,不定何时会拉开学生激动兴奋的”潘多拉盒子”,再涌出了这一件烦心事来。
雪依然在零星的飞舞,校园中被大雪压拆的松树残枝,已在后勤校长的带领清理完毕,政教处在班主任群里又再三要求,班主任一定要求学生不能在树下逗留,通过大树时速度一定要快,但我不知会有多少淘气鬼早已把它挡成耳旁风,甚至有的到树下还想趁值班人员不在时吼一吼,真的是!
下晚自习了, 微弱的路灯下依然有雪在空中飞舞,! 如同箐火里冒出的火星,地上雪水在我的脚下飞溅,路上的行人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回到家,打开手机,家长群里又多了六七条新的留言:老师:XX发烧了,明天不能去学,需请假……我一一看完,不由的叹了口气,不情愿地回了一条:“统统收到,希望早日康复,晚安!”
2O20年一月六日夜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曹学军,笔名:远方的期待。河南省三门峡市人,中学教师。喜欢读书、徒步等。尤其喜欢抒写教学中的点滴和散文、并涉猎多种文学体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