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听潮|苦仔：步迹

//我在时光的隧道里彳亍//

//一步，两步......//

步迹

文：

苦仔

从这里走回家需要多少步，从过去到尔后需要多少步，从现实到虚拟，又需要走多少步？

获取答案的究极办法，是走到路的尽头。

我在一条康庄大道上，处之素然，踱步，一只脚抬起的时候我在想什么，一步走完我能看见什么，经过一个街道我能得到什么？是否我的每一步都有与之共鸣的事物？在我左脚落地时，千里外天山上的雪莲正绽放；右脚抬起时正是一片黄叶落地归根；我走完一个街道时，乡下的知了完成了一次生理脱变。

或许我没有走，其实我就伫立在原地，是云在动，树在移，光在流逝。这一刻将永恒么？但一切都在流逝，这是时间在做戏罢。过去事能绕过未来穿透现在又回归到记忆，没有变化，却又变化，这就是时间的魔力。它的魔力又体现在能在你不经意间为你平添几道皱纹，几缕白发，甚是几道无关痛痒的疮疤，妙的是你也是不经意间才发觉它的作为。但我又走在路上，周围一切是现实，那么时间变得普通，是变化的红绿灯，抑或是摸抚过我脸颊的那阵清风，又或者是不停出现的生面孔。我走在时间的罅隙里，我的每一步都化作长尺丈量了每一寸岁月，每一次抬眸都在眼底留下明是一瞬但却永恒的光影——一瞬一眨眼，永恒是文字。每一次决绝和体悟又如春风化雨，泄在身体，浸入灵魂。

现在，我停下了，实实在在的停下，没有走动了。从一个的眼光里走到另一个人的眼光里需要走多少步？不必走动。现在我在诸多人的眼光里，在那位同龄的女孩眼里，我应是奇奇怪怪，呆若木鸡；在那个老人眼里，我的所为大抵与年龄不符，于是我应该不大正常，是怪异；在那个街道清洁工眼里我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名，是个孩子，有无奈，只是顿一顿罢，随时就走。在我的眼里，我是什么？我不知道。在所有的目光中，他们认定，我会在街角左转——因为只能左转。不过，在别人眼里，走不出想要的自己。我掉头，往回走，但我累了，走不动了，所以我一挥手，上了车。我不再走了，不需走了，不必走了。车上的座位是个永远不会失眠的地方，你靠上后背，慢慢放松，便有睡意，就能做起黄粱梦，于是我没有走，却又在走，在梦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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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时光的隧道里彳亍，一步，两步……我走到了曾经，夸张的是我走到了我不能行走的时期，这里没意思，我需要退几步，不够，再退几步，再退……这个时期？这是我刚接触的时候，我拿着纸笔在涌着人群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为何？好像是为了看几个人，写几句话，寻得几个故事。再走几步我看到在暗蓝色的天空加持下——这是夕阳刚消失的时分——乡下的农人正扛着锄子结伴回家。每户的小窗都透出昏黄的灯光，静待家主归家。偶尔有几声鸡鸣狗吠声，祥和安静。我在这个场景停了下来，在还能见微淡天空的夜晚，任何事物都是孤独的忧伤者，那一草一虫豸，概不例外。忽然一小虫入眼，眼睛生疼，流出眼泪。我醒了，我走到了现在的时间段，我还在车上，外面也是已经昏暗，远处霓灯闪烁，旧事挤在脑海，不由得百感交集，黯然起来。我好像，把梦里的泪，带到了现实。

车上过千里，不如接清风，负手走十米。

我能看到背影，但看不到自己。我埋头走了许久，我走到哪儿了？我不知道，不过我好像知道——因为这个地方不大美丽——又不想让自己知道。我忘记了我是如何走到这儿来，我忘了沿途光景，忘了来时路。我现在站在这里要做些什么呢，莫非只是追忆往事？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总归有一天时间会填平曾经那些过不去的坎，余路长且艰，但继续走下去是生活，是现实。我继续向前走，忽然发现有大滩污垢挡住去路，绕路，掉头或者停歇不前，都好，不过我仍旧大步向前，在路上留下带有污垢的残缺的脚印。但多走几步痕迹便不见，不过前方又出现一滩水，走过，路上又再次留下蘸有清水的脚印。待清水蒸发变青烟一缕，前方出现的，是文字，是白色月光。

白色月光下，映着我，及我的步迹。

再走下去，能枯木逢春，旧人和过去事，会在故地，久别重逢。

……

终有一天我们走累了，走不动了，该睡觉了。我们什么时候会醒？或许过会儿就醒来，或许永远不醒。或许，广义的讲，我们从未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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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苦仔，二零零二年生，湖北赤壁人，青年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