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中方言里的孝道|侍候大晒一哈阳婆 || 作者 南瓜

作者    ‖    南瓜

阳婆婆红烙烙,我给你烙一个油馍馍,你吃着我晒着……

阳婆上来唠(唠:了),一块(块:位、个)老汉身上披哈(哈下)个裹托子(裹托子:短棉衣),手里捏哈个烟锅子,"啊"一声,打了个一寸见方的呵欠,慢舍舍(慢舍舍:慢悠悠的意思)地从屋里出来。

大后人看着唠,一霎霎从阿达寻唠个尕板凳,放在台子底哈说:"大(大:父亲),今个(今个:今天)阳婆(阳婆:太阳)红着哩,您到周达(周达:这儿)缓着晒一哈阳婆。" "过大把馍馍撼拿(撼拿:拿来)。"媳妇子一个手端哈个盘盘,一个手撩起门帘,从厨房门里蛤巍蛤巍(类似颤巍巍的样子)走出来,盘盘呵头(里头)放哈些娃他爷平素(平常)常爱吃的烂草帽(烂草帽:会宁当地美食),像是将将个(将将个:刚才)烙好的,烂草帽上头扛(读gang音,热气腾起的样子)着热气。

媳妇子丫(代字,读ya音,四声,也的意思)不尕了,眼角哈都有皱皱了,苦腮(腮帮子)两面红红个,像揩了几哈的旱萝卜。媳妇子长得不心疼,罗圈腿,用娃娃爷爷的话说暂在周屋里能日鬼(凑乎)成。

她顺手把盘盘放在娃他爷的屁脸(屁股)跟前,后人(儿子)媳妇子(儿媳妇)孝顺着哩,娃娃爷爷心上佮(读ge音,感觉的意思)是日子过得还滋润。他撼(拿)手抹了一哈个家(个家:自己)的嘴,胡子一撅一撅地过(给)大后人嘱吩(叮嘱,吩咐的意思):"过一阵唠把头够(牲口)饮哈。" 大后人没听仔细,又问了一哈。"您说噻?"他大又嘱吩了一遍。

大后人应承着,撼哈个木桶走了。老汉把烟锅子放哈,从盘盘里取了一块块馍馍,嘴窝入窝入(吃东西的一种样子)地吃开了。一只鸡婆(母鸡)过来叼了一块馍馍,老汉胳膊一扎(扬的意思):"欧拾,周龟子!要做噻哩?"鸡婆奔向了大门,在大门外前的草垛底哈,正在叫鸣(打鸣)的一只鸡公拦住她踏了个蛋,鸡婆瓜蛋瓜蛋地叫唤着别了(跑了的意思)。周时候,头够圈里一头叫驴踢打着,不时发出呲昂呲昂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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