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社会控制和失控
做了两年的公众号,我发现我越来越不会写东西了,平时的一些好想法总是被社会热点无情地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自己从嘴里喷出无数垃圾、无数正确的废话。
生活不应该和正确较劲,生活应该是有情趣的,生活里应该有点诗,即使无钱去远方。
诗应该是悲观的,要不然就谈不上有诗意。
1
悲观的诗意
文学是悲观的产物,伟大作品的共同特点是都有一个悲剧的结局。
为什么会有悲观产生呢?为什么人类又不厌其烦地演绎悲观呢?因为人类是动物中唯一知道会死的动物。
死的结局让人悲观。
中华民族是全世界最积极的民族,因为中华民族把子孙后代看作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也就是说中华民族是不死的民族,生生不息是我们的精神。
所以我们对终极关怀的宗教表现得三心二意。
中华民族是一个有诗歌传统的民族,诗意所表现更多的是悲观。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诗仙李白的与众不同之处是他的作品中很少表现悲观,他用豪放来压制悲观。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昨天我同学聊天,聊到了我们相识时父母的年龄,聊到了孩子,发现一代一代地接替就这样不知不觉。
2
一代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第一次读顾城的这首《一代人》时很震惊。
见过骂人的,真没见过骂得如此狠又如此雅的。
这就是诗人。
永远为了激进而热血沸腾,为了这个社会摇旗呐喊、振臂高歌。
这是一个看似精神病的群体,他们用自己的心灵洞察这个世界,用语言唤醒沉睡不醒的人们,他们是可敬的。
而今天,这一群人都正常了,这个社会不正常了。这就是诗人与社会的关系。
诗是什么?
没人知道,很难用一个统一的定义来说明它。
邹静之说:“与他人产生的语言冲突叫争执,自己与自己内心产生的争执叫诗。”
说白了,诗就是自己心里拧巴出来的语言产物。能让自己拧巴的人都应是闲而有文化的人,他们是人类思想的哨兵。
回头看今天中国写诗的人,他们都是日夜加班在一线的工人。
他们为什么要写诗?是他们内心拧巴了,他们看到了社会的畸形,他们是中国制造背后的诗人。
吴晓波说:“他们用很不专业的姿态,反抗这个时代。”
父亲的意思其实是
那些在地上过惯了瘦日子的瘦人们
如今到了天上了
应该过点肥日子
——乌鸟鸟《一群瘦人在天上飞》
诗人在悲观的反抗中表现自己的可爱。
3
可爱还是可怕
昨夜寒蛩不住鸣。
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
旧山松竹老,阻归程。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好婉约,好温情,好无奈,好孤独,好凄凉,好一个弦断有谁听。
李清照的?柳永的?李煜的……初读此词时死也没想到它的作者是民族大英雄岳飞,词牌名:小重山。
岳飞是我们这个民族毫无争议的民族英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可比较一下两首词如出二人之手。原因何在?时也境也。老百姓叫“到啥时候说啥话,此一时彼一时”。
《满江红》是岳飞出兵北伐抗金时所作,很年轻,很生气,也很任性。豪气万丈,真捣黄龙。
《小重天》是在“绍兴和议”之后所作,武将无用武之地,万种豪情化作一句弦断有谁听。
人生不过百年,所遇境界也会翻转。
如果从两首词本身来说,我更喜欢《小重山》,因为它更人性,更可爱。
《满江红》在多了些霸气的同时,也多了些非人性的东西。
一个人,你是选择让别人感觉你更可爱还是更可怕呢?当是前者,国家也是一样。
国家是对社会控制的工具,手法应该是《小重山》。
4
控制是一种欲望
人类文明的发展就是一条控制之路。
从控制同族、控制种群、控制食物圈的原始形态文明;到控制土地、人口、思想、宗教的古代文明;再到控制能源、科学技术、文化形态的现代文明。
一直寻找和探索的目的无外乎一个控制。
控制能带来什么呢?反控制。人与人之间的控制与反控制产生战争,人与自然之间的控制与反控制产生的是灾害,两者合成来叫灾难。
几乎人类每次大的灾难都是天灾人祸的共同产物。
控制的终极目标是中心化。
中心化的形成代表控制体系的建立,这个体系能使控制者和受控者都有一种安全感。一旦失去中心化就会出现失衡现象,为了寻找平衡会建立另一个中心。
但这种控制也许即将成为过去,人类群体进入了一个失控的时代。当对自由的追求成为人类共识的时候,控制、中心化就变得乏善可陈。
当人类利用互联网工作、学习、生活的时候,控制变得没有了必要,共同合作才是真正的目的。
反过来想一下人类对发展空间的控制之路,陆地——海洋——空中——太空,从这一空间路径也可以看出,人类越来越走向失控。
陆地有边界,到海洋就有了公海,到了空中有看不见的地方,太空没人能说是自己的,所以有人说失控是全人类的最终命运和结局。
在这个过程中去中心化是一条绕不过去的必经之路,但很多人不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