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芹丨又到槐花飘香季
诗云:“素白花朵满山坡,蜂绕蝶舞扑鼻香”,说的就是家乡的洋槐花,那漫山遍野的槐树缀满了洁白的花朵,散发着扑鼻的芳香。沁人心脾,令人难忘。
家乡的山岭高坡、沟沟坎坎布满着野生的槐树,每到清明前后,到处飘溢着槐花的芳香。雪色如玉的槐花,馨香扑鼻,无风自逸。映衬着路旁林间的嫩黄新绿、鸟语花香,新雨后的故乡,更显得清润与自然,让人陶醉!
我的家乡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位于烈山东麓、南山脚下。烈山余脉,折向东南,形成一组小山头,远远望去,连绵起伏,犹如一条断尾的龙,包围着古老的荒村。槐树是家乡极普通的树种,生命力很强,根系发达,许多槐树都是自我繁殖的。这些槐树,大的树干直径有几十厘米,小的只是擀面杖粗细。当春晖洒向大地的每个角落,槐树就会你涌我挤,拼命地向上生长。槐树的枝干像是一个男人的臂膀粗粗壮壮、有力、宽厚,黝黑的皮肤中带有被岁月雕刻的痕迹。这些槐树平时不引人注目,只有到了开花时节,人们才会对它注目有加。槐花的美属于那种不施粉黛的自然之美,槐花的香却有着茉莉花的芳香。槐花儿就像是一位勤劳的村姑,时时刻刻释放着淡雅、朴实的清香。
总也忘不了槐树,忘不了在家乡采摘槐花的往昔点滴。小时候生活困难,槐花盛开的季节就是我吃饱肚子的季节。那时,在家乡流传着“馋腊月,饱正月,忍饥挨饿二、三月”的顺口溜。等啊,盼啊,好不容易盼到春暖花开,盼到了槐花盛开,人们看到了填饱肚子的希望,怎能不争先恐后地采摘呢?我常常因为上树采摘槐花,被扎得浑身是伤。但在我的眼里,一点点皮外伤和饿肚子比起来,只是毛毛雨。当槐花缀满枝头的时候,整个南山坡到处是采摘槐花的人群,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像赶集一样流向山坡槐树林。人们早早吃过饭,提着篮子,拿上口袋,扛上抓钩和镰刀,连走路都是急匆匆的,唯恐去的晚了,让别人采摘完了。就这样连续采摘半个月时间,采回来的槐花,一时吃不了就晒起来,据说,晒干的槐花还有药用价值呢,难怪每年的2、3月份,经常见到村民们晒在乡间路边的野槐花,待晒干了水分,就被装在麻袋里,或留着喂羊喂猪,或卖到集市上的生药铺里。
槐花是纯天然绿色食品,采槐花食槐花是家乡多年流传的习惯。上世纪七十年代,饿肚子的日子,教会了人们向大自然要吃要喝,也创造了许多食槐花的做法。生食槐花:小孩子饿了,抓上一把刚采摘的槐花充充饥,口感甜丝丝的,不能多吃,吃多了脸肿肚子胀。最好吃的还是凉拌槐花:把刚采摘的鲜槐花,用开水烫一下沥干,撒上食盐,浇上食醋,滴几点麻油,算是一道美食。槐花用来包饺子、蒸包子,味道之佳,简直难以用文字来形容。槐花还能和白面搅和在一起,上笼蒸一种叫“槐花团子”的面食,这种面食和辣椒一起食用,给个山珍海味也不换。母亲在世时,经常给我做这种“花菜团子”,吃起来津津有味,我一口气吃上两三个也不解馋。
槐花还是蜜蜂酿蜜的好原料,槐花蜜味道甜美,据说是蜂蜜中的的珍品。据资料显示,槐花蜜有去湿利尿、凉血止血,舒张血管、降低血脂血压的作用。过去,在家乡,每到春暖花开,槐花开放的季节,都会招来众多放蜂人前来放蜂采蜜蜂,山脚下,小沟边,槐花树下,随处都是嗡嗡飞闹的蜜蜂。放蜂的人们,来回穿梭在各自蜂箱之间,他们和勤劳的蜜蜂一起酿造甜蜜的生活。
遗憾的是,最近几十年,故乡的山已经被开发的得满目疮痍,面目全非。整个南山坡被厂区和荒冢覆盖,已经见不到一棵槐树,更不要说吃上槐花了。上次和同事一起去皇藏屿,看到满山遍野结满了洋槐花,煞是羡慕,又不敢摘取,只好讪讪地走下山来。中午,在景点门口一家饭店进餐,看到店里堆放着几袋洋槐花,有点心馋,老板娘是个热情的人,看我总盯着她的洋槐花看,就很大方的送了我一包,我欣喜若狂。回到家,把它交给老婆,老婆用开水淖了一下,加上材料和麻油拌匀,我美美享受了一顿槐花大餐,感觉比山珍海味还美。
又到清明时节,故乡的槐花该缀满枝头了吧。整日大米白面,鱼肉海鲜,味觉已变得木然,真想让时光倒流,再去寻觅那槐花飘香的日子。
作 者 简 介
李端芹,男,淮北市濉溪县人,一九六五年出生,中学高级教师,现供职于淮北市濉溪县城关中心学校。业余从事文学创作,网络发表散文、小说、杂文数百篇,有多篇稿件被市县报刊采用,出版文集《山风吹来》。系淮北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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