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海桐花开/刘白姣

“九十春光次第分，天怜独得占残春”！清明过后，便进入了暮春时节，樱、桃、梨、杏这等有主名花早已纷纷辞树，化作了春泥。而此时，默默无闻的海桐花却在公园，在湖畔，在路边，在春深里，悄然而又尽情地绽放。

海桐，常绿灌木或小乔木，树冠球形（也有不规则型），枝叶繁茂。其叶聚生于枝顶，色浓绿光泽，经冬不凋；花聚生于叶柄，伞形花序，花朵清丽芳香。海桐树适应性极强，能耐寒冷，也耐暑热；能耐荫蔽，也耐烈日，是一种易塑型的绿植，可作花坛造景，也可作庭院绿篱；可盆栽，也可路边列植。海桐还是一种环保树，可以吸收化学烟雾，防尘隔音，可以改善空气质量，它将有害的气体收纳，而后转化成清流之气，怡养他人。芳香可解郁，能调百结肌，海桐花散发的淡淡清香，可以调节人的神经，可以愉悦人的心灵。

步绕湖堤穿小经，为约馥郁海桐开。

几多暮色晨光里，身欲回还意徘徊。

在公园的小经和游路两旁，列植着一排排的海桐树，那是我每日必去的地方，只为那碧绿柔软光亮的叶子，那洁白灵巧娇秀的花朵，那清丽馥郁沁人心脾的花香。我在小径上踯躅，在游路上徜徉，那一路的芬芳哟，让人迷恋。我的双眼在花间寻觅，我的心在花间飞舞，忙碌的蜜蜂发出嗡嗡的欢愉，我的心生出无声的喜悦，只恨不是勤劳的蜜蜂，不能长住花间殷勤细看。我禁不住深深呼吸，久久沉醉在海桐花里，仿佛天地之间唯有桐花唯有我，两相印对久缠绵，忘了时间，忘了归去。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世界何其广阔，三千大千世界，八万四千法门；世界又何其渺小，小到只在一朵花里，只在一片叶中。海桐的旧叶深绿，嫩叶柔软光洁，在阳光里闪亮，似乎一尘不染，聚于枝顶的叶片上举，环成窝形，状如莲花，又如佛掌，而洁白的海桐花就像开在莲花座中，像是开在佛掌心里的慈悲与温柔，纯白素净。光线愈强烈，其花色愈亮白，像粼粼的波光跳跃在碧色的湖面；又像白色的蒙古包撒落在绿色的大草原；更像是群星闪烁在夏夜的天幕。所谓绿叶护花，在海桐树上得以最真切和最深情的体现，当一阵大风吹来，鲜艳的锦带花从枝头纷纷飘落，而海桐花躺在掌心里，安然无恙，兀自开放，兀自芬芳。

宋朝舒坦有句赞叹梅香的诗:“天下三春无正色，人间一味有真香”！而我觉得用这句诗来形容海桐花的清香更为妥帖，海桐花不仅有梅的香，还有雪的白，集梅与雪为一身，与梅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花色入眼，过目即淡，移步即忘，不能久长，而花香入肺入心，入肝入脾，入魂入魄，层层浸润，深深回味。花不在其色而在其香，就像美丽的女子在骨不在皮；花有色而无香，就好比人没有思想与灵魂，只剩一幅好看的皮囊，未免无情无趣无味。花色易淡易衰，而花香如酒，意味绵长。海桐花虽没有艳丽的色彩，但耐人寻味，它由淡绿的花苞开出纯白的花瓣，芳香四溢，尔后由纯白变成淡黄，渐渐枯萎在枝头，花色虽无，但仍有暗香残留，弥漫不散。

我最喜欢徜徉在傍晚时分的湖堤上，因为此时的海桐花散发出来的香气最浓郁，最持久。当清风徐来，阵阵清香在暮色中荡漾，像水的波纹一层叠着一层，一浪追着一浪，聚集而来又晕散开处。海桐花还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七里香，是的，七里香！在春的尽途，海桐花开成了环湖游路上一道亮丽的风景，其香缕缕，彼伏此起，绵延不尽，何止七里！闻着花香，不免让人想起席慕容的《七里香》来:

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

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

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而沧桑了二十年后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微风拂过时

便化作满园的郁香

那暮色中一树一树的花开，便有一树一树的情意，那芳香馥郁在夜色里，馥郁在夜行人的心头，馥郁在春的深处。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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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姣，一个文字爱好者，爱自然中美好的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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