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费13年保护灰熊,却被灰熊活吃,6分钟录音记录下了啃食过程
提莫西是一名灰熊狂热爱好者,每年夏天,他都会离开家乡,走进阿拉斯加的偏僻角落,来到他称作“灰熊迷宫”的一片区域住上一段时间,陪同他的,还有他的女朋友艾米。提摩西因大胆疯狂的行为而出名,他不仅在远处用相机镜头记录下灰熊的日常活动,还给每一只野生的灰熊都取了名字。甚至走上前去近距离的观察它们,微笑着与它们互动,他不怕死的行为被人们称为“灰熊人”。
灰熊是世界上最危险的野生动物之一,可以轻易将人类撕成碎片,在极端饥饿的条件下,甚至会把同类当做食物,一头饥饿的灰熊,是极度危险的野兽,而提摩西的行为,与自杀无异。有时候,提摩西会连续24小时守护在灰熊身边,当记者问到这样做是在寻死时,提摩西却说,自己不会因自保而杀熊,或者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被灰熊吃掉。
他熟知灰熊的习性,并从心底地热爱这些动物,提摩西视灰熊为自己的伙伴,把保护它们当作自己的使命。正常情况下,他知道尊重熊类的领地,他说过,必须表现出自己比熊强大,才能赢得它们的尊重,他也深知熊会吃人。
灰熊迷宫
但这种自信,慢慢变成了偏执,在与灰熊相处了13年之后,他甚至认为没有熊敢伤害自己,自己已经变成守护这片绿荫的国王。提摩西会在卡特迈国家公园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前进50多公里,来到他称之为灰熊迷宫的地方,这里的灰熊因为得不到保护而经常被猎杀,2003年10月初,负责接送提摩西的好友威利 福尔顿,像往常一样到阿拉斯加接送两人回家,这天下着大雨,刮着大风,他像往常一样呼唤自己的老友,却没得到对方的答复。
威利 福尔顿
他看到了一头眼睛充满杀气的灰熊在盯着自己,感到情况不妙的福尔顿立即折返回到飞机,他把飞行高度降到最低,寻找老友的下落,结果却发现了刚刚那头灰熊,正在啃食提摩西的残肢,福尔顿想用飞机躯赶这头恶熊,结果这头熊越吃越快。
在短暂的惊恐后,他拨通了园区办公室的电话。最终,食人灰熊被枪杀,人们从它的胃里,翻出了4大袋人骨和尸块,包括提摩西和他的女友。
这是提摩西和女友艾米生前最后的照片,由好友威利福尔顿拍摄。
食人熊
正是镜头中这只叫奥利的灰熊吃了提摩西,这是一头年老瘦弱、难与相处的熊,提摩西曾多次想和这头熊成为朋友,他也深知,暴躁、饥饿的熊是极度危险的存在,随时有可能吃了自己。据福尔顿说,提摩西并不喜欢这只熊,他一直想跟这头熊交朋友,但没有成功。
提摩西的话最终一语成谶,虽然已经跟灰熊相处了13个年头,但他显然低估了灰熊基因里的残暴,他所热爱的灰熊,最终要了他的命,2003年10月的某天,这头叫奥利的雄性灰熊闯入营地,将他和女友艾米双双杀死。
死亡录音
更恐怖的是,事发现场的摄影机,记录下了两人遇害时的声音,人们发现了一卷录影带,事发当时,提摩西的摄影机还在工作,因为没有打开镜头盖,只记录下了现场惨绝人寰的尖叫,根据音频内容还原当时的场面,最先遭遇袭击的是提摩西,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大叫着让女友快跑,然而艾米却没有放弃自己的男友,她大声喊叫,试图用炒锅敲打灰熊的脑袋,两人被这头灰熊折磨了整整6分钟。
在纪录片中,导演赫尔佐格在提摩西的前女友珠儿那里得到了转录的录音带,并被允许听里面的内容。然而还未听到结束,赫尔佐格便开始浑身颤抖,他要求停止播放,拿下耳机,他沉默片刻后,要求珠儿“永远不要听这个”并把录音带还给了珠儿:我觉得你不应该留着这个,你应该把它毁掉。
导演赫尔佐格试听录音
然而在2008年的时候,一段约两分钟长的音频流出。据称其正是提莫西死亡录音带中泄露的部分,这段音频在网络上仍能找到,除了这段音频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号称是真正的现场录音传出来,这让人难辨真假,似乎这份录音本身也成了一个都市传说。那网上流传的这些录音是真实的吗?首先要说明的是,真正的“提莫西死亡录音”从未被公开发布过。2014年,珠儿曾专门开帖回答网友的问题。她在回复中表示自己继承了提莫西的部分遗产,而根据协议,其中那份提莫西的死亡录音“不能被用于任何作品中”。
提摩西和前女友珠儿
她提到艾米的家人也不希望它被暴露在聚光灯下。这么看来,或许我们永远也不能知晓那份录音的真正面貌,当他面对灰熊的尖牙利爪时,提莫西的心中到底作何所想,是后悔还是愤怒,恐怕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我看完《灰熊人》这部的纪录片后,我似乎也有些理解了提莫西的内心,他是一个孤独的人。
争议
提摩西的死在当年引发了巨大的争议,一位护林员认为,这个疯子已经脱离了人类社会,甚至把自己当成一头熊,他一厢情愿想要和野兽交朋友,却从没想过灰熊的尖牙与利爪,更有专家指出,与野生动物保持亲密,未必是件好事,一旦灰熊习惯了人类的存在,那么面对偷猎者的猎枪时,也将不再警惕,这些批评的声音尖锐且无情,但这却是事实,提摩西的做法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他从不遵守园区的规定,在非安全距离与灰熊亲密接触,在他死去前几日的录像带中,他还亲自承认要在危险的灰熊地带扎营,提莫西只身进入野生灰熊的栖息地,并且拒绝做防护措施,这让他与公园游客和管理方之间产生过冲突,但蒂莫西依旧我行我素。
他多次改变露营地位置以免被发现。因为冬季来临,灰熊必须存储大量脂肪过冬,那头灰熊因为年老瘦弱,不得不潜入湖底打捞死去的三文鱼充饥,食物不足导致的饥饿感使他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当做目标,作为与灰熊打交道十多年的专家,他不会不知道,此时靠近灰熊是相当危险的,但提摩西仍然一意孤行,最终导致悲剧发生,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玩命,在之前的影片中,他曾近距离观察两只灰熊搏斗,还不忘在一方落败后进行拍摄,要知道,发情期的灰熊随时会拿他撒气。
迷途少年
要解释提摩西的疯狂,还要从他年轻时说起。提莫西1957年出生在纽约的一个中产家庭,在五个孩子中排行老三,提莫西自幼就表现出对动物的喜爱。他本该像“正常的美国男孩”一样前程光明,可万事不总是如人所愿,蒂姆在高中时迷上了酗酒,曾醉后砸坏了家里的车,也荒废了学业。在他勉强高中毕业后便离家出走,来到加州独自打拼,蒂莫西尝试参演著名情景喜剧却未能如愿,自那以后他的生活便颓废下去,并且还染上了毒瘾,整日靠酒精和毒品麻痹自己,甚至还有次差点因吸食过量而丧命。
提莫西被一位叫特里的医生朋友所救,特里劝蒂莫西重新振作起来,问到他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蒂莫西回答道:“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有山有水,有倾泻而下的瀑布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没几个人,却有很多野生动物的地方,我想去看看它们。”
1989年夏天,当他第一次遇到灰熊时,他沉醉于灰熊的原始的力量和野性无法自拔,随后萌生出保护这类动物的想法。结束旅行后,他戒掉了酒精和毒品,并自学了关于熊类和野外生存的知识,投身于熊类的保护工作。他四处演讲、呼吁人们保护灰熊,还成立了一个名为“灰熊人”的基金会。他很快便成为了名人,随着名气越来越大,提摩西偏执的一面也开始显现,他将自己放置于人类的对立面,在这个过程中,他越来越向往成为动物,想要融入灰熊的世界,他甚至会模仿熊类的吼叫,正是这份妄想,害他和女友丢了性命。
看了提摩西的故事,很多人都会给他贴上疯子的标签,将他定性为一个愚蠢的圣母,尽管事实看似如此,但我们也能从这个疯子身上,看到人性的复杂,在他刚成名那会,许多人指责他以保护灰熊的名义敛财,但直到提摩西死时,他依旧穷困潦倒,反而经常出席各种讲座,为学校里的孩子免费分享他与灰熊们的精彩故事。
灰熊人的女友
艾米是陪伴提莫西度过最后时光的人,却只在他录制100个小时的影像中出现过两次,艾米死后,她的父母也拒绝出面接受采访。在2003年九月末,提莫西结束考察和艾米返程时,由于机票的时效性和机场的工作人员大吵一架,一气之下他便决定回到了“灰熊迷宫”里继续和熊待在一起。艾米曾直言自己很害怕熊,此事之后甚至表示要永远离开他,但最后还是一起回到了阿拉斯加,陪男友走过了最后的旅程,对于提摩西来说,葬身熊腹可能是个必然结局,但对于艾米却不应如此。
寻找内心的伊甸园
在提摩西的视频中,他经常对着镜头自言自语,他的情绪多变,面对一只死去的黄蜂时,他会心生怜悯,仿佛大自然的一草一木都能给他以触动,他也在视频中发泄自己不满的情绪,他情绪激动,咒骂着阻拦他的公园官方,咒骂着猎熊的偷猎者,咒骂着整个世界和他不顺意的人生。
正如纪录片中所说,人和熊之间存在着一道分界线,而提莫西是尝试跨越这道界限的人。只不过这次他没能像以前那样幸运,命丧于残酷的自然规律。在他仅存的生前影像中,有一只小狐狸追随在他身边,从他们嬉戏玩耍的样子,看得出提摩西内心深处的纯真与善良,面对镜头,提摩西一边抚摸狐狸柔软的毛皮,一边谴责人类对野生动物的屠杀,与其说他是圣母心泛滥,不如说此时的他已将自己化身为动物,以动物的视角,看待人类对大自然的破坏,我不会对他进行道德的指责,他有处置自己性命的权利,正如提摩西在采访中所说,他只是选择为动物而死,也许生死对于提摩西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他找到了内心的伊甸园,不仅做了一场成为灰熊人的梦,也成为了灰熊的一部分。
提摩西与狐狸嬉戏
追逐提摩西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