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窑存世珍品太少,是因为太金贵?

左:天蓝釉刻花鹅颈瓶

右:青瓷莲花式温碗

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汝窑,如梦似幻般的天青色,千年来让多少人为之魂牵梦绕。据传,这雨后初晴的清丽色彩源于宋徽宗的一场梦。

梦中,雨霁初晴,天边云破处淡淡地染上一层迷人的天青色。这场梦让宋徽宗着了迷,于是一道旨意难倒了多少巧匠。

毕竟这梦中的色调飘渺无迹可寻。以宋人对色彩的执着,单是雪的色调,宋代宫廷画家韩拙的《山水纯全集》中便列出了“有风雪、有江雪、有夜雪、有春雪、有暮雪……”等等细分。

而这“雨过天青色”自然也有天候时节之分。只是这旨意一下,谁又敢多问上一句,无不领命便埋头烧制那宋徽宗梦境中的色调。最终,汝州的陶瓷工匠,终于以珍贵的玛瑙烧制出这如梦似幻的天青色。

故事总是充满戏剧性的,而现实总少了几分激情,却多了几分让人理不清剪不断的谜团。

要说这“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本是后周柴世宗提出的柴窑标准。只是随着柴窑的失传,后世再没人说的清柴窑究竟是什么模样,这句诗句便被宋徽宗借用于他心爱的汝窑上。

台北故宫馆藏 北宋 汝窑青瓷盘

玛瑙为釉古相传,似玉非玉而胜玉。

汝窑之美,在于那清逸静谧的天青色,更在于那随光变换,莹润的色泽。

汝窑之贵,在于其传世稀少,身世迷离。据传雍正朝曾盘点宫中归档的汝窑数目,也仅有31件。而今全球经认证的汝窑数目也只有90多件,可见汝窑之稀缺珍贵。

其实,在宋代便有汝窑金贵的说法。只不过时人将汝窑金贵的原因归结为:以珍贵的玛瑙为釉料;成品率低造成的稀缺性;必须先经过宫廷挑选之后余下才可以出售。南宋的周辉就曾在他的《清波杂志》中提到“又汝窑,宫中禁烧,内有玛瑙釉末为油,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

但是,真是这些原因么?

对于小约来说,以玛瑙为釉,不过当时商人的宣传噱头罢了,还不足以体现汝窑的珍贵。毕竟汝窑所在的古汝州,在当时便是盛产玛瑙的地方了。若精制的玛瑙工艺品销往别处,倒也可以算是珍品,但是对于产地来说,玛瑙却算不上是贵重的材料,充其量不过是就地取材罢了。

不过,为追求那“似玉非玉”还胜玉的效果,汝窑工匠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曾有人说,汝窑的烧造,是为追求玻璃化“光滑无瑕”的效果。然而,经过考据宋代的汝窑遗址中的残片,多未达到玻璃化,胎质并不致密,并未完全地烧结。

北宋 汝窑小洗

可见匠人为追求那如玉般的温润色泽和质感,人为降低了烧结温度,导致正品汝窑的断面,所呈现的是香灰胎的特点,或者业界也将它叫做“饼干胎”,因为密度小,所以质地像小饼干一样松松脆脆的。因此,宋代的汝窑多产陈设工艺品,而极少用于饮食器具。这么说来,汝窑难烧,成品低的说法,似乎也不太靠谱。

或许从史料上来看,汝窑存世稀少的原因,比较靠谱的说法应该是烧制的时间太短了吧。

2000年10月,随着清凉寺汝窑窑址的出土,学术界大概可以确认,北宋汝窑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初期所产的多是青瓷;而到了政和年间才开始烧出符合宋徽宗要求:“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的标准。

这般算来,从政和年间(1111-1118)到靖康之变(1127)最多仅有17年,后又逢战乱,自然存世珍品自然稀少了。

北宋汝窑天青釉茶盏  2018年香港佳士得

成交价:5635万港币

如梦似幻的天青色,若来自于一场梦,而最后归于幻梦而令后世的人们魂牵梦绕,这世事果真比故事更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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