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城二妻张蕙兰:曾对婚姻不满,未留下子嗣,却是杨家最大功臣
“宁为君子做小,不为大人做大!”
这句话出自杨虎城好友张仰卿之口,说完这句话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张蕙兰嫁给了杨虎城做小妾。
当年,是1919年,张蕙兰年14岁。
最初嫁到杨家时,因为年岁尚小,张蕙兰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慢慢知人事,知道自己的婚姻是父亲“硬塞”的结果后,她心里多少有些芥蒂了。
原来,当时杨虎城并不愿意迎娶张蕙兰,原因是:他与原配罗佩兰感情一直甚好。也因此,张仰卿要将女儿嫁给他时,他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张仰卿因十分看重杨虎城,便在遭到他的婉言拒绝后,开始游说杨母。
在张仰卿的努力下, 一直心急抱孙子的杨母便同意了两人的婚事。杨母觉得,儿媳罗佩兰始终未生下一儿半女,也是时候娶新妇了。
于是乎,杨母便在事后以家中有事为由,将儿子杨虎城叫回家中,并命他与张蕙兰成婚。杨虎城起先很拒绝,可因为他是孝子,他最终只好听从母命,与张蕙兰拜堂成亲了。
杨虎城
父亲“强塞”的种种,张蕙兰最初并不知情。可嫁到杨家,看到丈夫与原配罗佩兰一直恩爱有加,她心里难免没想法。大一些后,她也终于知道丈夫迎娶自己的背后故事了。
很多时候,张蕙兰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他们婚姻的“第三者”了。也因此,她开始对父亲心生不满。她实在不能明白:父亲怎会把好端端的女儿,强塞给有妇之夫呢!
好在,杨虎城是个明大义的人,他对张蕙兰一直十分尊重。这样一来,张蕙兰在杨家的日子也还过得去。但长大后的张蕙兰心气很高,她岂会满足于“过得去”?也因为对婚姻不满,她对父亲有了很深的怨恨,她觉得自己的尴尬现状全是父亲给的。
为了报复父亲,她拒绝回娘家,甚至直接和父亲断绝了往来。直到父亲病逝后,她才在婆家人的劝说下参加了葬礼。
可另一边,她又对丈夫很敬重,因为婆婆将她当女儿看待,她和婆婆的关系也亲如母女。罗佩兰是个大气的女子,她自然不会为难张蕙兰,两人平日里常如姐妹般。
张蕙兰嫁入杨家虽是以“妾”的名义,可杨虎城却从未将她做“妾”看待。每次外出写家书,他也总是对两位夫人一视同仁。这点,从他1922年12月22日的信中,便可见一斑。当日,在信中,他写道:
“佩兰、蕙兰两贤妹青览:久客榆阳,抑郁寡欢。昨得佩兰妹函告久病情形,益令人烦闷。不已,特召像师摄影,寄赠两妹览之,可知旅中近况也。虎城白题,十一年长至日(冬至)。”
当年12月27日,他得二夫人张蕙兰书信后,得知大夫人产下一子后欣喜不已,随即他又单独去信给张蕙兰道:
“蕙兰妻览:你佩兰姐幸生男孩,我闻之不胜欣忭!但你姐平素身体虚弱,又在新病之后,一切饮食起居,我妻务须小心伺候,以免你姐劳神。只要你姐母子平安,便是你的功劳,我便非常感激也。”
这封信中,杨虎城直接称呼张蕙兰为“我妻”,由此可见,在他心里:张蕙兰与原配的地位是一样的。
张蕙兰是个重情义的女子,丈夫对她的好,她一直记在心里。为了报恩,她一直悉心照顾着婆婆。1922年5月,与杨虎城大军血战的北洋军阀扬言要抓住杨虎城母亲做人质。
得知情况后,张蕙兰便带着婆婆东躲西藏。
1926年,杨虎城驻守的西安被围攻。罗佩兰、张蕙兰不得已带着全家转移。转移中,罗佩兰病倒了。这样一来,负责全家转移的重担,便落到了张蕙兰一人的肩上。
那一路,张蕙兰带着一家老小,辗转渭北,吃尽了苦头。有一次,她带着全家转移时,竟与敌人相遇。张蕙兰成功带家人躲进一片树林后,却发现这里没有一口吃的。
几天后,眼见家人都有饿死的危险,张蕙兰情急之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层泥巴和黑灰,把自己化装成了要饭的,摸进了附近的村庄,向村民讨食,并将食物带回树林……
杨虎城与张蕙兰
也正是从那时起,被张蕙兰称为“姐姐”的罗佩兰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生下女儿后,她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因为罗佩兰身子弱,照顾两个孩子的重担,自然地落到了张蕙兰的身上。期间,她的辛劳可想而知,可她对此却毫无怨言。
1926年10月,杨虎城原配罗佩兰因病辞世。罗佩兰葬礼上发生的事情让张蕙兰第一次觉得:父亲当年将自己“硬塞”给这个男人,或许并没有错——
民国时期虽然已是新时代,但丧葬礼仪多少还是依照旧制。在旧制里,人去世后都需“孝子拉纤绳引路”。可罗佩兰的长子年仅3岁,他自然无法“拉纤绳引路”。无奈之下,有人建议请宗室子替代,可杨虎城却拒绝了:他决定自己承担孝子的角色。
于是,在罗佩兰葬礼上,张蕙兰看到了她此生永难忘怀的一幕,她看到自己丈夫披麻戴孝,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打幡引路。
这样的场景,别说张蕙兰见所未见,就连陕西关中一带,也是闻所未闻。张蕙兰在受到震动的同时,也对丈夫更加敬重了。她这时候才恍悟:父亲当年看人,真的未走眼,他是世间少有的重情重义之人。
罗佩兰死后,照顾杨虎城长子杨拯民和长女杨拯坤的重任,完全落到了张蕙兰的手中。
张蕙兰对两个孩子视若己出,杨虎城四方征战时,她含辛茹苦养育着两个年幼的孩儿。孩子们尊称她为娘,待她如生母。
杨虎城与杨拯民、杨拯坤
北伐期间,因为要常年征战的缘故,杨虎城不得已将二夫人和两个孩子留在了陕西三原。这期间,张蕙兰一直过着守活寡的日子。但她对此,却毫无怨言。
北伐过程中,杨虎城结识了小自己20岁的革命青年谢葆真。谢葆真革命热情高,做事果敢,口才出众,杨虎城对这个女子很是欣赏。1928年1月,杨虎城与谢葆真结成夫妻。
关于杨虎城迎娶谢葆真的原因,他自己曾在婚礼上有过说明,他的原话是:
“我知道她思想进步,为了革命需要她;结了婚,她可以直接帮助我。”
此后的几十年里,谢葆真也确确实实助力了杨虎城的革命。
得知两人结婚的消息时,张蕙兰却并不懊恼,作为一个封建旧式女子,她始终觉得“男人有三妻四妾”的权力。何况,这个女子还对丈夫的事业有一定帮助。
丈夫新娶后,张蕙兰一直与婆婆孙一莲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她的生活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只是,从那以后,她见到丈夫的时间也更加少了。
张蕙兰骨子里是个清高的女子,所以,丈夫再娶后,她表面上虽未有任何异样,但她心里却也有波澜。她开始下意识地将自己和丈夫的新夫人做比较,她发现,自己和新夫人相比的最大差别在文化修养上。
杨虎城与谢葆真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不仅开始重视子女的教育,也开始筹划起了读书的事情了。
让张蕙兰有这种改变的,除了丈夫的再娶,还与她后来的经历有关。
1929年,陕西地方治安恶化,张蕙兰于是带着孩子们到山东找正在当地剿匪的丈夫。期间,杨虎城为了增加妻子的见识,特地让部队的干部带着妻子游览了南京、上海和杭州。
这趟出游让张蕙兰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让她看到了新式女子的模样。原来,女人竟是可以学知识,甚至和男子共同闯天下的。自此,这个从陕西农村走出的青年妇女,决心要学习文化。
此后不久,杨虎城率部到河南参战。张蕙兰和孩子们被他安顿在了北平、天津,此间,她们一直和杨虎城母亲、弟弟一起生活。
到天津后,眼界进一步打开的张蕙兰提出:要和儿子杨拯民一起求学。这个要求自然让保守的婆婆孙一莲诧异不已,她大惊道:“妇道人家去学校上什么学,请人来家里教就行了!”杨虎城弟弟杨茂三也赞同的母亲的观点,他劝嫂子道:“请人来教,学得不更快吗?”
可这次,无论他们怎么劝,张蕙兰都不肯依了。她大声道:
“必须让拯民去公立学校读书,我也要去女子学校学习,新时代了,必须顺应时代潮流。”
说这话时,张蕙兰的眼里闪着光。
因为双方僵持不下,最终,他们只得派人去找杨虎城征求他的意见。
杨虎城听到相关后先是一愣,毕竟,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妻子与家人意见不和。想了想后,他决定全力支持妻子。于是,他当即对来人说:
“茂三也不看都到什么时代了,还要孩子在家念死书,真糊涂!要让拯民进学校,蕙兰去识字班。人是社会的人,不和社会接触,将来与人怎么相处,怎么融入社会?”
杨虎城与友人合影
来人将杨虎城的话带回后,大获全胜的张蕙兰,顺利进入儿子所就读新式小学附近的识字班学习。在她面前展开的,是全新的生活。
那段时日里,每天早上,她和儿子吃完早点后,便手拉手去学校读书。中午,母子俩在校外买两个芝麻烧饼、一碗馄饨算是午餐。这样的日子,对于张蕙兰而言是新奇无比的。这,也是她头一次挣脱家庭的束缚,走向真正的社会。
识字班学习期间,张蕙兰极其用心,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全是上课笔记。晚上睡觉时,她还和儿子研究哪个字该怎么读、怎么组词。
这样的景象,自然也是杨虎城喜闻乐见的。见他们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他别提有多高兴了。偶尔,他还央求妻子自己动手给他写信。
1930年底,即张蕙兰在学校学习一年后,杨虎城率部打回了陕西,并出任了陕西省主席。自此,张蕙兰和婆婆还有孩子们也终于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回到陕西后,杨虎城、谢葆真夫人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杨拯中住在新城(十七路军总部所在地)的宿舍里。而张蕙兰和孩子们则与婆婆、弟弟住在新城附近的一个租来的院落里。
此间,杨虎城经常两头跑,他惊喜地发现:二夫人张蕙兰有了很大的变化,她的眉宇间的神色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期间,夫妻两人感情融洽,张蕙兰还在不久后怀孕并生下了他们唯一的儿子杨拯人(后夭折)。
杨虎城在陕西任主席的这段时间,后来成了张蕙兰经常回想的美好片段。那些日子里,张蕙兰真正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只要得空,丈夫便带着他们出外散心。路上,丈夫还总是抢着照顾孩子。说实话,杨虎城在照顾孩子上并不在行,可每次,张蕙兰都会夸他。每次妻子夸他会带孩子时,他总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1934年,杨虎城还和妻子张蕙兰为母亲办了一次大寿。这次大寿,婆婆孙一莲还添了一个项目:给每个前来杨家门口的乞丐五角钱。
消息传出后,婆婆生日当天,竟有近千名乞丐汇聚到了杨家门口领取施舍。这可把张蕙兰他们忙坏了,但她和老太太都觉得这是做好事,所以再忙乱,大家心里也都高兴。
这次生日宴上,他们全家还照了一张全家福。照全家福时,她和丈夫站在婆婆的左侧,而身为三夫人的谢葆真则单独站在了婆婆的右侧。这个排位,让本不在乎名分的张蕙兰高兴了很久。后来,照片被洗出来时,她一直当宝贝一样珍藏着。晚年时,她更是时常拿出来看。
右一为杨虎城;右二为张蕙兰;中为杨母;左三为谢葆真
然而,后来,随着国内时局的动荡,丈夫也更加忙碌了。悠闲的日子终究也一去不复返了。
1936年12月12日,杨虎城和张学良在西安发动兵谏“逼蒋抗日”。事后,张学良亲自护送蒋介石回南京后被扣押,在西安的杨虎城不得已流亡国外。
流亡前,杨虎城很不放心妻子张蕙兰的身体,所在,在出国前给儿子女儿的信里,他写道:
“你们近况,我都知道,也放心了。你们对我有所要求,我定如你们的志愿……惟我有两事常在心上,总觉不放心,就是你母亲的心境和她那身体。我现在是无法尽力,责任就全靠你兄妹。你们的一切都应注意到……祝你母亲和你们的健康。”
信中,杨虎城所提到的“你母亲的心境”中的“心境”实际是:事发后,张蕙兰对他安全的担忧。张蕙兰并不懂政治,但看到所有人都在讨论西安事变,她也隐隐知道事情有多大。也因此,她对丈夫的人身安全也更加担心了。
1937年11月,在身陷囹圄之前,杨虎城为了安抚妻子的心境,特地给已能读书写字的张蕙兰写了一封家书,信中,他写道:
“蕙兰吾妻鉴:雨农回家,可以把我的情形告诉你。祝你近好。拯坤、民都好。夫虎城。”
从信中可知,杨虎城专门差人和妻子张蕙兰报告了相关,以让妻子放心。然而,就在他写完这封信后不久的11月底,他便被蒋介石秘密囚禁了。也从此时起,他和外界、和妻子家人失去了联系。
杨虎城与谢葆真、杨拯中(儿子)等
让张蕙兰意想不到的是,丈夫被囚禁后,谢葆真竟带着儿子亲自前往探望,她很快也被囚禁。谢葆真被单独关押半年后,才得以和丈夫一同被关押。
丈夫遭难后,杨家的担子全落到了张蕙兰身上。为了守住家,张蕙兰一面忧心丈夫的安全,一面照顾着家里家外。期间,她还要经常宽慰婆婆。
1943年,杨虎城的母亲孙一莲辞世,去世时,替杨虎城为母亲养老送终的人,便是张蕙兰。
在照顾婆婆的同时,作为杨家当家主母的她也开始为子女的将来做打算。儿子提出要去延安后,张蕙兰想都没想便为儿子打点了行装。了解到陕北的生活条件艰苦后,她又想法设法找到一位陕北熟识,不时给儿子捎带零花钱。
对儿子尽心尽力,对女儿,张蕙兰也是如此。
这些年,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杨拯坤,她从来是女儿在哪儿,她就搬到哪儿。城固、西乡、蒲城等地,都是杨拯坤的求学地,也是她曾陪读的地方。
后来,杨拯坤也提出要去延安,这一次,张蕙兰有些犹豫,毕竟此时,她身边已经没有孩子作陪了。可思来想去后,她依旧选择了支持女儿的选择。为了儿女的成长,她愿意忍受孤独。
杨虎城子女:右一为杨拯民
子女相继成才后,他们都设法回到了母亲身边,这让张蕙兰感激不已。子女回来并相继成家后,她更加想念被囚禁中的丈夫的。梦中,她曾无数次梦到丈夫归来。可最终,她也没能等来丈夫——
1949年12月,即新中国成立不久后的一天,已是共产党员,且在部队任职的儿子杨拯民带回了“杨虎城等已遇难”的噩耗。
得知噩耗那天,张蕙兰差点直接昏了过去。丈夫被囚禁的这12年里,她并非没有想过这种结局,可当它真的来到时,她却依旧无法接受。
得知噩耗那几日,她整晚整晚地流泪,过往的种种如放电影一般在她脑中浮现。见到身体本就不大好的母亲如此,杨拯民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蕙兰在家中为丈夫设了灵堂,随后,她为自己和孩子们换上了孝衣:她要用旧式的丧葬仪式送别丈夫。
长子前往丈夫遇难地重庆移灵期间,张蕙兰与杨茂三和一些杨虎城故旧成立了治丧委员会。为了给丈夫找一处好的地方做陵园,张蕙兰四处查看,最终,治丧委员会决定选西安南郊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作为陵园。
张蕙兰对这个地方很满意:此地坐北朝南,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一马平川的樊川。关键,他们告诉她,每年春天,这里有油菜花和桃花……
张蕙兰主动承担了整个陵园的建设工作,陵园的购置和建设费用也全是她从往日积蓄中拿出的。那段时日里,张蕙兰每天都要乘坐人力车到长安县陵园往返行程40里,亲自监督指导施工。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很疲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锥心的痛苦面前,这些疲累都算不得什么。或许,她也在用忙碌和劳累,来缓解丈夫的死对她的打击。
那段时日里,张蕙兰一边请人为陵园做设计,一边从事陵园的修建,建陵门、竖碑、挖排水沟、修围墙、修台阶、植树等等,她都亲自过问。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竟使陵园建了起来。随后,她又雇请了园工负责陵园的日常管理,为陵园栽种了许多树木。她终于在丈夫的灵柩被移回前,为他安顿好了一切。
杨虎城灵柩被运送回的那天,张蕙兰抚棺痛哭到不能自已。那日,她在自己哭声里又再次想起了父亲,此时的她,对父亲也再没有了恨。她甚至开始感激父亲,没错: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最有担当的男人,父亲是爱她的!
杨虎城的葬礼上,张蕙兰的泪水没有止过。但这泪水不会让她倒下,只会让她更加坚强。
杨虎城陵园图:墓碑
杨拯民一直不敢把父亲遇难的具体细节告诉母亲,因为怕她受不了。但他不知道,她早已知晓一切。儿子并不知道:她其实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强。
此后余生里,张蕙兰一直守着丈夫留下的众多孩子。丈夫死后,她将丈夫与谢葆真的多个子女也接到了身边悉心照顾,杨拯民在提及相关时曾不无感慨地说:
“蕙兰娘把我们这些早年丧母,又失去父亲的孩子视为己出,爱屋及乌,只要是父亲的孩子她都给予关怀。”
除了抚育杨虎城留下的第二代外,张蕙兰还悉心抚育了丈夫的第三代。根据史料的记载,她亲自抚育的杨家第三代竟多达十个。对此,杨拯民曾说:
“她还抚育过我们的孩子——她的孙子们, 替我和坤妹连同帮拯美、拯英妹妹们抚育的孩子先后就有十个之多。她后半生的精力主要花在了支持子女工作,抚育孙子们身上了。她一生的全部心力,都用在了父亲和父亲的后辈上了……”
张蕙兰与杨家第三代杨瀚
更为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杨虎城被捕后她曾经间接参与过革命。原来,当时张蕙兰迁到西安后,当时中国民盟西北地区负责人向她提出需要一个与共产党人、开明人士接头的地方(即联络点)。了解情况后,她毫不犹豫将自己的住所提供了出来。
期间,联络点引发国民党特务怀疑后,面对国民党特务对她的秘密监视,她表现得不慌不乱,泰然自若,她成功迷惑了特务,保护了联络点。
杨拯民曾在晚年时对母亲的这些行为表达了极大肯定,他说:
“蕙兰娘一生敬重父亲,总把父亲的信念作为自己的意愿,按此处世待人。”
1992年2月7日,张蕙兰病逝于西安,享年88岁。她离世时,嘴角含笑,而被她抚育长大的众多子女、孙辈却哭得泣不成声……
晚年被子孙环绕的张蕙兰
杨家后人遵照她的遗愿,将她安葬在了丈夫杨虎城墓的东侧。
张蕙兰死时,西安人民曾为她送来了一副挽联,挽联上写着:“贤妻良母敬老抚幼堪称懿范;辛劳一生节烈奉献功在国家。”挽联的横批是:“无名英雄”。
今天,世人在提及张蕙兰时,依旧喜欢尊称她为“无名英雄”。想来,若她泉下有知,知道后人将她唤做“英雄”,一直以英雄丈夫杨虎城为榜样的她,定会无比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