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星空丨火了扬中,害了河豚/郝秀琴



假如,一篇短文能挽救一条河豚的性命,那我这篇文章算没有白写;假如,一方经济的受损仅仅是因为我的这篇文章,那么,这篇文章还算有分量,事态的发展恰恰出乎我的意料。本来,也不想再写什么文章来为小河豚图解,但网上天天还在炒,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中国著名行走散文家联盟自媒体《行参菩提》发表我的文章时,将题目改成了《在扬中,感受河豚劫难》。没想到,文章发表后,被列为头条。短短几天,转发的,点赞的,评论的,点击率逐日上升。特别是扬中市各大门户网也都转载了此文。看几百条点评,我真的有点哭笑不得,谩骂的,威胁的,无理取闹的,各种恶言恶语都有,扬中人的素质不必考究,网友的谩骂也更不值得在乎。这种现象我认为很正常,因为涉及到扬中人的经济利益,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扬中人是不靠河豚发家,但实质上,河豚至少是他们一条生财之道,不然,花那么大的心思搞这么一个隆重的河豚节为了什么?还不是让天下人都来扬中吃河豚吗?换言之,我的这篇文章要是真的断了人家的财路,当然,人家会拿刀来杀我,用最恶毒的话攻击我都不为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如一网友说:“他们和你争辩的不是理,而是利。”

河豚既然是扬中的文化,扬中的图腾,那就应该保护这样的文化了,既然要保护,那就不能让它灭绝了。

有人说河豚是扬中的精灵;有人说河豚是扬中的百鱼之鲜;有人说吃了河豚肉;才算豪爽地做了一次美食家,当了一回好汉;有人说扬中的烹饪技术天下第一。总之,河豚文化被演绎的神乎其神。长江这么长,为什么偏偏是扬中的河豚最值钱也最好吃呢?问扬中人,他们的回答也很简单,河豚进入长江产卵,溯流而上,经过大海与江河之间的洄游,优胜劣汰,体力不好的是游不到扬中的,那么,能游到扬中产卵的都是“奥运选手”,但等待它们的不是奥运会的金奖,而是被活着擒拿,掏心挖眼下油锅。但现在究竟还能看到多少游到扬中的“奥运选手”呢?每年河豚产卵期,也是河豚劫难期。

现在到扬中吃河豚,已经不存在敢不敢吃的问题了,端上餐桌的也都是异化的无毒素的养殖河豚,既然是无毒河豚,说白了也就是一条普通的鱼了,但扬中人却不放过任何一点关于炒作河豚的传说故事,加倍演绎,什么“冒死吃河豚,”“拼死吃河豚,”“吃一次河豚死了也值得”,于是,全国各地的美食家都来扬中下箸,冒险吃河豚。一个轰轰烈烈的河豚节就这样产生了。这样故弄玄虚的炒作,竟然把一条和普通鱼一样的河豚,价位炒到上千元一盘,说什么做河豚的厨师必须有特殊的技术,经过特殊的培训,许多人自然不知道内幕,河豚披了一件“皇帝的新衣”招摇过市,没有人来穿帮揭底,我无非是充当了《皇帝的新衣》里的那个小孩子的角色,毫无顾忌地把真相说了出来,难怪扬中人老羞成怒,义愤填膺。原来,凡事不能认真,凡事不能说透。

这几天,有些人对我好言相劝,说我写这篇文章影响了一大群人,让主办方感到尴尬沮丧,下不了台,让这个地方的经济受损,我只想问问,正常的经济来源,为人民造福的经济建设,难道还经不起我这篇文章的拷问吗?

《在扬中,感受河豚劫难》一文的立意,原本只是想唤醒人们一点忧患意识,对河豚产生一点点怜悯之心,至少让它在长江还有存活的希望,但我承认自己的幼稚和涉世浅薄,正如扬中人骂我大脑进水,纯粹脑残。万万没想到,一篇文章反倒把河豚推向深渊,让它再次遭劫难。许多人看了文章后,在网上留言:“看了这篇文章后我对河豚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很想亲临其境大饱口福。”有人说:“至从读了这篇文章后,知道了扬中还有这么好吃的美食,以前没有计划去扬中,这次把扬中列为首选,也去吃吃有毒的河豚,尝尝是什么味道,度一度自己的胆量。爱吃爱玩的食客们也应该感谢作者。”,“感谢你,为河豚制造了一个玄机,只会让更多的人闻风而去。”“看了你的文章,无论如何也得去吃一回河豚,看看这个小怪物究竟是什么魅力,能让扬中人这样不顾颜面去维护它。”

读了这一条条评论,让我感到难过的不是扬中人怒发冲冠的谩骂,而是一种不得其解的自责在内心翻腾。这世界是怎么啦,逆向的思维导致一切都在反着转,都在逆向淘汰。可不是吗?被冠名“奥运选手”的能游到扬中的河豚,不是第一个被掏心挖眼下油锅吗?我所表达的主题与得到的效应简直是大相庭径,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我只能无可奈何说一句:“火了扬中,害了河豚”不是我的本意。

作 者 简 介

郝秀琴,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词协会理事,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自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南国漂泊派女作家。出版散文集《六合琴声》《漂泊羊城》《等你,在最初的地方》,中短篇小说《参商情缘》长篇小说《血之梦》《 雪伦花》《浮云若梦》。2012年10月,内蒙古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中青年文学研究班毕业后,直接漂泊到北京,历经艰难创办了北京文悦时光文化传媒公司,出任总经理、图书总策划、主编等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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