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梅丨母亲的孤独
中秋节到了,每年我都要回家看望我的母亲,今年也不例外,又一次的踏上回家的路,一路上看着匆匆后退的树木和稻田,还有一眼就看见蓝蓝的天空。思绪又一次的滑进我的心头。
我的父亲是在我九岁那年一次矿难中,永远的离开我们,离开我们这个家。那时,我的母亲才33岁,我最小的弟弟还在褥褒里,全村人看着月子里母亲,有的流泪,有的叹息,有的送来了鸡蛋,有的送来了面粉,蔬菜,总之家里吃的喝的,包裹用的都一应俱全的送来了,母亲总是用感激的眼神,说声谢谢乡里乡亲的照顾。
突然的打击,天也塌了一半,总能看见母亲在无声的流泪,我也时常偎依在母亲的怀里,生怕母亲真的不要我和弟弟,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大人们在商量要把我的小弟弟送人,劝母亲改嫁,我哭着跑回家,大声的哭着质问母亲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也不要我弟弟了,母亲一听这话,使劲的抱住了我,流着泪说:”我好可怜的孩子呀,妈妈就是再苦再累,也要把你们几个拉扯长大成人”,我望着母亲坚定的目光,趴在母亲的怀里说:妈妈,我长大了,我会帮你干活,我会帮你照顾好弟弟,也就从那时起,幼小的我开始学会做饭,做家务。
母亲是在我小弟半岁的时候,进了工厂,领导为了照顾我的母亲,安排在托儿所上班,一来可以照顾我的弟弟,二来又可以为家庭增加的收入。我已经是三年级学生了,大弟弟也上了一年级,每天我拉着弟弟上学,放学,下学后在自家小院里写作业,辅导弟弟完成作业,然后跨上竹篮到地里割些草,喂猪喂鸡,看见母亲没有回来,就提前烧好水,把饭做好等母亲回家。那时候,我家还种了一亩自留地,母亲下班,有时候还要到地里干些农业活,我就在家带着两个弟弟玩。我的舅舅心疼母亲经常来帮忙干活,他家的农活总是不干,就过来把我家的庄稼来收拾,那时还没有收割机,全部都是用镰刀割麦,一大早上,我和母亲还有舅舅用了半天的功夫割完了,然后拉麦打场晾晒,好多乡亲们看到我们都主动过来帮忙。这让瘦弱的母亲减少了不少的体力劳动,每每提起还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很会持家,一件旧衣服在她的手里缝缝补补总要挽个花样,看起来既漂亮又好看,每天我都穿的花枝招展的,母亲说“虽然你们没了爸爸,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不让你们受一丝委屈,甚至感觉到低人一等”因为她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是会受到歧视的。而母亲自己总是一身灰色的衣服,在她最靓丽的那几年,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而我和弟弟没有穿过补丁的衣服,母亲总是说,我不指望你们有多大出息,只要你们在别人眼里活的有尊严,活的不自卑,顶天立地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做一个对社会对自己负责任的人,母亲文化不高,但是她教导好多做人的道理,一直指引着我们向前迈进。
日子一天天过去,艰辛的生活也从指缝里熬出来,我和弟弟中专毕业了,并且分配了工作,母亲可以过几天清闲的日子了,但是,她还是早出晚归操持着这个家,有时候看她实在累了,就劝母亲,我们都长大了,你就不要太辛苦了,母亲笑着说,你们再大,在我眼里还是孩子,我会呵护你们一辈子,直到你们都成家立业,到那时不让我歇,我也不干了,享你们几个孩子的福,母亲就是那样深深的爱着我们,她的爱是无私的,也是博大的,更是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
如今,我们几个都成了家,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更加体会母亲的艰辛和不易,母亲双鬓斑白了,脸上也被岁月深深刻满了皱纹,看着孙男外女的一天天长大,母亲也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仿佛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不少。
近几年,日子也好了起来,儿孙也渐渐长大了,不用母亲带孩子了,每天,黄昏看着夕阳慢慢的落下,母亲的眼里多出一份孤独,多出一份落寞,我知道母亲也许在想我的父亲了,也许在回忆着年轻时的种种过往,有一次,我陪她散步,看见一对老人互相搀扶着,有说有笑的,那画面温馨极了,母亲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一门心思的把你们养活长大,不是没有想过在走一家,就是怕你们几个受委屈,现在老了,更是啥也不想了,可我还是从她的话语里读出了一丝丝惆怅和忧伤!是呀!母亲也是一位普通人,她也需要爱,也需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有人呵护冷暖,我们儿女的爱,始终替代不了。
从那刻起,我就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多忙,我都要陪伴母亲,陪她走过夕阳红的日子!愿她在我们的陪伴里,渐渐忘记孤独,忘记曾经的寂寞,在我们陪伴下,过一个幸福祥和的晚年!
作 者 简 介
白冬梅,网名“火红的雪”,是平顶山鲁山县一个农民,平顶山三苏诗社会员,鲁山分社副社长喜欢诗歌散文,是个文学爱好者,用手中的笔记录生活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