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恒丨那年在峨眉山照相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还在教育学院上学,有一年的五一期间,我和另外一男一女两位同学结伴去峨眉山旅游。
第一天去的是金顶。听人说峨眉山的日出也很漂亮,于是我们清晨起得很早,带着饮料、熟食,以及防寒的衣服,随着稀疏的游人从旅馆徒步上山。
因为我们住的是私人旅馆,没有导游,没有专用车辆,而且道路又不熟悉,所以走到半山腰天就大亮了,远远的就看到东边的天空光芒四射,有人说,太阳早就出来了。前功尽弃,我们有些遗憾。但我们游览的兴致不减,到峨眉山也不是专门来看日出的,于是,便放慢脚步,开始真正意义上的登山之旅。当时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太子坪附近,周边的景象很美。重峦叠嶂,古木参天;涧深谷幽,天光一线;仙雀鸣唱,彩蝶翩翩;奇花铺径,别有洞天……此情此景,令人目不暇接,于是,我们一边向山顶攀爬,一边择地选景拍照。难得出来旅游,总得留下一些可作回忆的瞬间。事先在家就有了准备,那位姓陈的男同学找人借了一部照相机。
好风景,好心情,自然是要多照几张相的。当然是由陈同学主拍,因为照相机是他借的,只有他会摆弄这玩意儿,我们都是外行。选什么场景,取什么镜头,全由他一人说了算。遇到标致性景点需要合影时,就请其他游客代劳。他自个若想照,便先打开镜头,调好焦距,站好位置,教我们机械的帮着按下快门。
接近晌午时分,我们到了金顶。这里高山层云,景色壮丽,远眺数百里外的贡嘎雪峰,人有若仙般的感觉。我们如醉如痴,穿梭在人流和景点之间。有一做照相生意的人老追着我们,怪怪的笑,三番五次的拿起相机要给我们拍,说,收费便宜,立等可取,并给我们看样片。我们说自己有相机,不需要的。那人笑着说,你们的相机没胶卷。我们的陈同学立马愠言相回,瞎说。要不,就是胶卷没挂上,那人又追言道。不可能,我早上就安好了,陈同学又反驳说。不过,他还是本能地拿起相机看了看。
这倒是,我可以作证,一大早,他便在被窝里装胶卷。他借的是老式120相机,装胶卷需要避光。我不懂,看着他装。不懂的事不好多问,问多了怕被说无知。
那人拿过他手中的相机,打开后盖说道,你看,这胶卷是没挂上吧?
确是没挂上。这怎么回事?我们都有些迷惑。
是不是拍照中间脱了?陈同学自言自语,脸上有些羞赧。转而问,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胶卷没挂上?
挂上胶卷的相机按快门时有一小声的“咔嚓”响,你们拍照时我没听到。那人指点迷津。
是啊,我们怎么没感觉?这下惨了,大半天的忙碌全白搭。尤其是我们的那位女同学煞是懊恼。要知道,她是特讲究的人,每照一个景,爬高上低、登岩临壁不说,就那面部表情和身段姿势付出了多少?这下全白白浪费了,全被峨眉山收容了。
亡羊补牢吧,幸好下午我们去万佛顶。在这里,我们似乎要把上午的损失补回来,硬是把一筒胶卷拍个尽光。
晚上回旅馆,已是疲惫不堪,都想早点休息。我先去洗澡,那位陈同学整理物品。待我洗完澡出来,陈同学沮丧地告诉我,下午在万佛顶拍的照片也不行。
我说怎么啦?他拿起放在床上的一筒胶卷,拽开,对我说,你看,什么都没……
天啦,你怎么能把胶卷拽开了,这不全曝光了?我诧异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看看下午照的效果怎么样?他两只手托着胶卷还舍不得放下……
作 者 简 介
张恒,男,居安徽省合肥市庐江市。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散文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