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喜艳丨怀念徐辉
时光如梭,眨眼间,徐辉离开我们已整整三年了。三年前,也是在这样姹紫嫣红、日清月朗、花香浮动的明媚春天,徐辉因病离开了人世,离开了我们,年仅39岁,年轻的生命终结于那样美好的春天。
第一次见到徐辉,是在2006年春。学生Y打电话邀请我去他家,他搬新家了,新家在市中心电影院旁边。那天晚上,我去了Y的家,第一次见到了Y的妻,就是徐辉。他(她)们可爱的女儿已经9岁了。Y经常称呼我老师,其实他并不是我的学生。师范毕业时,我在一所学校教初一的语文,Y在那里读高二。我只比他大2岁,因为年龄相近,他和同学S常去我办公室玩。Y的成绩很好,歌唱的也很好听,我记得他当时唱得最动听的歌是《黄色的玫瑰》。
Y骨子里是个浪漫多愁善感之人,猜想他的妻也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小鸟依人的女子。一见面才知徐辉是个平常女子,素面朝天,个子和Y一样高。连她的工作也是大多数女人不敢涉及的领域,在平煤计算机中心。Y向妻介绍我时,直言不讳地说:“这是我的老师,也是红颜知己,我俩都是浪漫的人。下雨天别人都往屋里跑,我和郑老师向外跑。”徐辉也随Y称呼我老师,恭敬的给我夹菜,敬酒。吃完徐辉做的一桌子丰盛的菜,她让Y带我去书房,让我俩单独说话,她洗刷碗筷,招呼女儿写作业。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了她,喜欢她的大度、温婉、贤淑,平常后面的沉静、淡定。
第二次见她,是在2006年国庆节。Y打电话邀我晚上和他们全家去新城区赏月。那天刚好也是中秋节。我们坐在水库边的草地上,湖水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更洁净,更柔顺,更静默,更浩渺。刚好有一档电视节目在那里录制,大概是中秋节取的外景吧,于是我们看到了水库上辽远的夜空绽放的绚丽烟花。Y的女儿是个小精灵,钢琴弹得超棒。我和她在草地上赛跑,徐辉和Y在旁边做裁判。那是我过的最快乐的一个中秋节,朗朗月光下的奔跑仿佛让我回到了童年。“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和徐辉全家度过的这个快乐中秋节夜晚永远定格在我记忆深处。月光依旧,湖畔依旧,只是斯人已去,徒留默默东逝水。
大概老天也嫉妒人间美好的生活,谁也不会想到,那样健康的徐辉竟然得了恶性脑瘤。2007年5月,Y从北京请来专家给徐辉做了第一次手术。我见到Y时,他几近崩溃。去医院看望徐辉,她刚做完手术没几天,正是伤口疼痛之时,她却咬牙连呻吟声都没,怕亲人揪心。我握着她的手劝她,难受就叫出声吧,她摇摇头。我走时,她嘱咐Y去送我。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坚强的女性,而我平常连感冒都大呼小叫的。
后来Y不惜一切代价,隔一段时间就带她去北京化疗。2007年8月末的一天晚上,接到Y的电话说正和徐辉在北京化疗,当时我在黑龙江鸡西市办事。Y建议我到北京,他在北京为我买好到平顶山的卧铺。于是我从鸡西到了北京,他们就住在医院附近的宾馆里,已经在北京呆了一个月。正放暑假,他们的女儿也在。徐辉戴顶帽子,遮盖化疗掉落的头发,气色尚好,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健康。我们一起逛街,晚上一起吃北京的特色菜。第二天上午,我们去逛潘家园古玩市场,我和Y都喜欢古董。我和Y在前面走,兴高采烈地谈论,徐辉和女儿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中午我走时,Y和徐辉把我送到公交车旁,千交代万嘱咐怎么走,让我找到火车座位就给他们发信息,连坐公交车的一元零钱也为我准备好。仿佛我是三岁儿童,他们是父母,怕我不小心走丢。我真喜欢他们这样的关爱,也感动于他们这样的关爱。
2008年4月末,接到Y的电话,让我去参加徐辉的追悼会。这消息太突然了,还没走到她家,已经泪流满面。老天怎么让这样贤惠、善良的女人离开人世?徐辉怎舍得离开挚爱她的丈夫,乖巧聪明的女儿,年迈的父母,热爱她的亲人,喜欢她的朋友?在殡仪馆里,我见到她最后一面,她安静地躺在鲜花丛中,如生前一样平静,悬挂的遗像一如往昔地微笑着。
“两意定知无处说,暗垂珠泪滴烛台”,“他年夜雨独伤神”,这是Y的签名,也是我的心声。徐辉,你在天堂可好?
作 者 简 介
郑喜艳,女,河南叶县人,基层公务员,喜欢读书旅游,希望书籍和行走能滋养一颗丰富的灵魂,偶尔写点小文,记录生活的点滴。年轻的日子没来得及珍惜,只能认真地老去。最近有几篇散文发布在《文学百花园》、《行参菩提》等微信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