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阿根 | 芦苇恋
【往期回读】
芦苇恋
大桥镇 卞阿根
芦苇,故乡人称之叫芦柴,它充满了农村人的生活情调,情结着我们儿时的故事。
蓝天白云,秋高气爽,洁白的芦柴花在风儿的吹拂下,上下起伏,翻滚起层层雪白的波浪。我站在芦苇滩前,看着这情这景,心潮荡漾,思绪一下子被拽回到童年的时代。
我出生在长江北岸的大桥镇,故乡的河流成网,水道弯弯,是有名的水韵之都,乡愁里的水边芦苇,风情无比,是看不够的美景画图。春天,碧翠的芦苇,映绿了江河湖水,水鸟不时地翱翔蓝天,栖歇其间,在芦苇丛中筑巢孵育后代;夏天,水岸两边形成了一道道绿色的屏障,为河流穿上了新装,水面上的鹅鸭尽情地戏水畅游,高歌吟唱,乡情浓浓,意味厚重悠长;秋天的芦苇,一片金黄,芦柴花儿诗情流长。
芦苇,故乡人称之叫芦柴,它充满了农村人的生活情调,情结着我们儿时的故事。每年端午节前,肥厚的芦叶碧翠欲滴,贪嘴的我们,想快吃到粽子,就跟随着大人们,脚一赤,裤腿一卷,挎上竹篮,到水边芦柴滩里打芦叶,要不了两个时辰,篮子里的芦叶就装满了,足够裹上几斤米的粽子。有的村民,为了赚几个钱,挑上一副竹篮或粪箕去打芦叶,半天下来就能打上满满的一担,第二天早晨到集镇上去卖,无需多长时间,一担芦叶就卖光了,赚了钱喜在心里,也满足了集镇上居民们过端午节的需求。端午节这天村庄农舍,大街小巷,无处不飘逸着芦叶粽子的清香。
每年到了深秋的季节,气温开始转凉,冬天即将到来,寒气逐渐逼人。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冬天特别冷,一米多长的冻冻桩儿挂满屋檐口,形似一道瀑布,再加上缺少衣物,村民们的日子过得清贫而艰苦。常言道:“凉从脚上起。”芦柴收割后,不少村民为防孩子们越冬受凉生病,为给他们保暖,就从芦柴稍上,剪下一尺多长的毛茸茸的芦柴花秸秆,编织“毛窝儿鞋”给孩子们越冬抗寒穿。
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每年放了寒假,要到家住江边上的舅舅家住上个把星期,和长我一岁的老表玩。舅母除给我的老表编织一双毛窝儿鞋外,也少不了给我编一双。脱下脚上的单布鞋,穿上毛茸茸的毛窝儿鞋,顿感脚上暖气洋洋。每天早晨我们穿着毛窝儿鞋,在门前的场地上玩耍,到了9点钟,我们就要回屋,因为这时的太阳已经升到树头高,地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化冻了,脚上的毛窝儿鞋弄脏受潮了,就不好再穿。
那时候,我们村上有不少会打窝集芦席的村民,芦柴收割后,每户人家都要买回两三千斤,趁农闲季节,全家大人小孩一起动手,将一根根芦柴叶去净,根据所编织芦席的大小,将其铡断,再一根根用专门破芦柴的刀具抽破,用石碌碾压成芦片,编织的芦席。编织的芦席有正方形和长方形两种。编织窝集的芦柴,在碾压时无需铡断,直径将芦柴碾压成片。编织窝集的长短,同样也是根据需要而定,一条窝集编织好了,人们习惯地叫其“一饼”窝集。
我的母亲和庄上几个不会编织芦席窝集的妇女,她们也闲不下来,一早就肩扛扁担绳子和草扒,拿着镰刀,到离家4里多路江边上的芦柴滩里,去划芦柴叶,割边缘遗留下来的细小芦柴和周围的杂藤枝条回来,解决家中的烧锅草。到下午晚茶时间,将芦柴叶包裹在割取的细小芦柴和杂藤枝条里,捆成两米来长,比水桶粗的草捆担回家。这样的草捆子,我们家乡人称其叫“扒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