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过节】昨天的年夜饭
年夜饭
文/聆听雪静
从前吃着妈妈的年夜饭长大,后来结婚后吃着婆婆的年夜饭成熟,今年第一次要吃自己做的年夜饭了。
小时候记忆中的年是热闹的,温馨的,也是忙碌的。过了腊八就是年,家家户户开始打扫除,请灶神,点豆腐,炸丸子,做糕点,炒花生瓜子。每天大人们忙忙碌碌,我们这些个小孩子就跟着大人的屁股后面,小手从左边抓一 把花生,一会又从右边捏一个肉丸子。有的时候也可以帮忙扶一下凳子,又或者帮忙拿个袋子装已经做好的糕点之类的,也不忘顺手扔一块进嘴里。最让孩子们期待的还是年夜饭,妈妈做的粉蒸肉,红烧鸡,猪耳朵,卷帘肉,还有还有还有,太多太多太多了;都是孩子们盼了一年才能吃上一次的,也只有在年夜饭的时候妈妈才是放开随便我们吃的。从初一开始,家里就不停的有亲戚来拜年了,一直要持续到初十左右。每天都是一两桌,妈妈把很多烧好的菜在年三十都装进大小不同的罐子里。来客人了,盛上一盘子,放在大锅米饭上面一蒸,比新鲜的还好吃,特别是酸菜烧大肠,大肠的每一寸肌肤里面都透着酸菜特有的香味。但是我们这些小孩子基本上都吃不上的了,家里来了亲戚,我们这些小孩子,妈妈是不让上桌的,要等大人们喝完酒吃完饭我们才能吃饭。有的时候馋了,妈妈就在厨房给我们留一点点,她自己也还是不吃的。
就这样年年都盼着妈妈的那一顿年夜饭,怎么吃都吃不够的年夜饭。妈妈的年夜饭做了一顿一顿又一顿,年年相似又好像年年不同,后来的年夜饭里加入了嫂子爱吃的糖醋排骨,小侄女的可乐鸡翅。
再后来,我长大了,出嫁了,从南方嫁到了北方。第一次吃婆婆的年夜饭,记忆深刻的是猪肉炖粉条,满是北方人的这种豪放大气。大块吃肉,稀溜溜的吃宽大粗厚的粉条。盛菜的不是我们南方的小盘小蝶,都是成盆成盆的端上来,所有的菜里面都放着葱,姜,辣椒。炒青菜香菇也放的。我一开始是不习惯的,这吃着吃着,吃顺着味了,自己做饭的时候也开始放了。这一吃又吃了十几年,我们平时在县城做生意,越到年关的时候越忙,婆婆总打电话来说,你们忙你们的,三十回来吃饭就行了,啥也不要买。我们总在年三十的时候买点熟菜烟酒,开车匆匆忙忙赶回老家。等待我们的是满满的一桌丰盛佳肴,洗手就上桌吃饭,婆婆说,“斌子,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猪肉炖粉条;雪珍,你尝尝这个,我现学的,糖醋排骨,阳阳妙宝,你们爱吃的鸡柳,鸡翅,尝尝奶奶做的怎么样?”她好像一个学员一样,等着我们这些小小的考官给她评价。当看到我们点头,嗯嗯好吃好吃,妙宝说,奶奶做的一百分的时候,婆婆笑的有点腼腆的搂过妙宝,在她小脸上亲一口,她一直不停地给我们夹菜,让我们多吃,她一会儿又去厨房跟变魔术似又变出来一道道菜。她说天冷菜容易凉,我们边吃她边做,每年的年夜饭我们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快乐着有婆婆忙碌的年夜饭。时间是一个让人快乐又痛苦的东西,拥有时的快乐无可替代,失去时的痛苦万箭穿心。
这是婆婆走后的第三个年了,前两个年,我们带着孩子们逃回了娘家,今年老公说,我们就在家里过吧!总不能一直逃。我有点恐慌,从腊月二十四开始,我就准备年夜饭要吃的菜,我甚至在想是应该做十六个菜还是十八个菜,我列了菜谱,来回的删减,添加。这个是宝宝爷爷爱吃的,这个是宝宝爸爸爱吃的,这几个是宝宝们爱吃的。昨天下午朋友送来一只草公鸡和一条十几斤的大鱼。鸡,我拿去找杀鸡店给杀了褪了毛,只是人家不给开肚子跺成块。不就弄个鸡吗?小时候经常看妈妈在河边洗鸡。我颠颠地跑回来了,洗干净,下刀子,拉了十几个来回,肚子也没剖开,我打电话给老公求救,晚上早点回来。他果然比我有力气,三加五除二就把肚子剖开了。他说你来掏里面的东西吧!不要不要,我已经逃进了卧室,你弄吧!我回个电话。妈呀!太臭了,这我都扔了?扔了扔了吧!
又过了一会,你出来看看,这鱼鳞是顺着弄还是逆着弄?顺着吗?不对,逆着吗?不知道。别管了,弄掉就行了。咣当,吓死我了,鱼还活着,怎么办?一条鱼一只鸡,我们两个研究到后半夜,终于把他们跺成了各种形状。就等今天下锅成菜了。做菜我还行,瓦块鱼,小鸡贴喝饼,糖醋排骨,猪肉炖粉条,哈哈,十六个菜上桌,我们的年夜饭也开饭喽!
我们女人吃着妈妈的年夜饭长大,后来吃着婆婆的年夜饭成熟,再后来我们吃着自己的年夜饭老去。希望我的年夜饭也能成为孩子们心底最美的回忆!
年夜饭,对于我们来说,不仅仅是一顿美食,更是一种亲情的守候。不管你在哪里,记得家里有人在等你吃年夜饭,记得回家,多远都回。
本文作者胡雪珍女士,灵璧家园网优秀写手。现经营灵璧宏泰电脑城联想电脑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