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宏生命日记(310)该打则打该骂则骂?哪个老师会把你家孩子视为己出?

胡子宏生命日记(310)

该打则打该骂则骂?哪个老师会把你家孩子视为己出?

(一)

近期,关于家校矛盾,我接连写了一些文章。胡粉们纷纷留言,有些话说得可谓言真意切,令人深思。

“阳春白雪”有一条留言颇为醒目:我是老师,我的同学教我家孩子。考虑同学情面,她从来没惩罚过我的孩子,但是孩子成绩不是很好。后来我跟老师说,不要考虑同学关系,只管惩罚。有一次,孩子的胳膊都被拧紫了。几天后,孩子的成绩全班第一。几年过去了,我们还在“怨”老师。

幸亏她们彼此是同学关系,有同学的情面,尤其是有言在先,才有了老师拧孩子的胳膊,皮肤竟然发紫了。天啊,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四川茂县的某小学生身上,说不定,又会出现某老师接受惩处,被调离到偏远的小学了。

其实,在小学阶段,成绩的优劣,往往体现在对课业的重视程度上。老师要求严格并惩戒到位,孩子成绩就会好。家长没规矩,学生自我要求放松,老师管理松散,学生成绩就会下滑。

“阳春白雪”的留言,就足以验证,她的同学对“阳春白雪”的孩子惩戒到位,措施得力,结果孩子的成绩就上学了。尽管孩子的胳膊被拧紫了,但因为彼此心有灵犀,同学之间的关系更加融洽。

有的家长习惯于对老师说,一定要严格管教孩子,该打则打,该骂则骂。老师们肯定会笑眯眯地请家长放心。实际上,如果老师把你家孩子的胳膊拧得发紫,恐怕多数家长会怒气冲天。

老师们经常说,某某孩子挺聪明,就是马虎,或者就是不用功。记住,这个时候,你家孩子已经到了接受惩戒的地步了。换言之,到了“胳膊拧得发紫”的地步了。老师比家长更清楚每一个学生缺乏的是什么。只是,老师不会像父母那样惩戒孩子。

该打则打该骂则骂,你的孩子够格吗?哪个老师会把你家孩子视为己出?若非亲戚和同学关系,老师哪来的胆量惩罚你家孩子呢?

(二)

批评孩子,孩子一旦委屈,就会造成老师欺侮学生的假象。如果孩子向家长汇报,舐犊情深的家长,就容易爆发敌对情绪。像四川茂县夏老师遇到的何姓家长,就是典型的例子。

老师们在批评学生时,如果意识到潜在的风险,就不会贸然惩戒学生。即便是亲戚之间,对孩子的严格要求,也不是随便有胆量做到的。

我对妻弟的孩子一向要求严格,但是,我的严格会引起误解。至于“该打则打该骂则骂”,我没有那个胆量。即便是我妻子,还没有打骂过侄子,我怎敢越殂代疱?

我已经惹得内侄三次流泪了。第一次是,我看到他在我家玩手机游戏,顿时怒不可遏。我喝令他扔掉手机,怒斥道,我们家是学习家庭,不玩手机游戏,今后再让我看到你在我们家玩手机,一个字,滚。

小子立刻委屈得泪流满面。我不管他的表情,告诉他,如果你觉得委屈,那就去你家玩,反正在我们家,我是看不得任何孩子玩手机游戏。

我的妻子、妻妹、妻弟都在我家,看到我训斥孩子,没有一个人帮腔。一下子,我成了孩子的仇人。我有些后悔,这不是我家的孩子,孩子跟我成仇,何苦呢?

为了鼓励内侄的学习兴趣,他的成绩有了进步,我就舍得奖励。内侄的五六百压岁钱,多是我奖励的。不过,我对他严格了一回,又惹得孩子流泪了。

前几天,小子带着卷子来我家学习。晚饭时,我先是表扬孩子,接着坚持他的英语作业。我发现小子写字太潦草,很多选择填空,把B竟然写成了近乎D。我再次怒不可遏,喝令孩子把潦草的英语字母改过来。

哪知道,孩子又是泪流满面,恼怒地把我奖励给他的几十元还给了我,再也不理睬我。

我问小儿子,如果你把字写得潦草成这个样子,该不该打屁股。小儿子说,该打,我都不会写这么乱。我长叹一声,我这个亲姑父,惩戒妻子的侄子,都被视为仇人。如果是老师呢,又何苦惹上这样的麻烦呢?

有人会习惯地说,你为什么不给孩子讲道理呢?

你以为他没有听过道理?我的妻子屡次给侄子讲道理,小子哪次没当成耳旁风?怪只怪,妻弟夫妻觉悟差,从来没有对孩子的学业进行过严格要求。这不,孩子到了我家,我严格要求了,孩子受不了。我无形中成了孩子眼中的仇人。

(三)

没有严格的惩戒,不让孩子感到切肤之痛,改正一个缺点,非常困难。

譬如,孩子握笔姿势不正确,家长或老师,如果缺乏那种“拧胳膊发紫”的坚决,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患病前,曾经在家里举办作文家教,有的好朋友说:老胡,孩子就交给你了,你严格管理,该打则打,该骂则骂,我绝不护短。

我对全部的握笔姿势不正确的孩子,都严肃地批评过,不仅罚站,而且厉声斥责。遗憾的是,孩子们稍微注意一下后,不知不觉,又开始歪头斜眼。

那种别别扭扭的握笔姿势,如果是我家孩子,早就打屁股了。可孩子是别人家的,我要是把人家孩子打屁股,我敢吗,我能吗?我凭什么严格到那种地步?只有自己的亲生子女,我才会不打折扣地真抓实干。

如果有家长对老师说,你严格管理,该打则打,该骂则骂。嘿嘿,你吃错药了吧?聪明的老师,谁会冒这样的风险?

我跟一位三年级的语文老师聊天,问,你们班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握笔姿势正确率能达到多高呢?老师告诉我,班里的女生,多是那种交叉指握笔法,百分之七八十的学生,多多少少存在着握笔姿势的问题。

我问,怎么办,好纠正吗?老师摇摇头。她说,握笔姿势的偏差,多是家长的疏忽,一旦有三两年养成习惯,纠偏非常难。我说,如果是我家孩子,我就拿筷子去敲手。老师说,对呀,可是,我能敲学生的手吗?家长们明知道孩子握笔姿势不对,出不了几年就会视力受损,人家尚且没有采取惩戒措施,我敢吗?

我们会意一笑,我们都知道,老师们懒得去担负那种风险。

握笔姿势影响视力,很多父母对孩子舍不得狠心纠偏,心肠稍微慈悲,孩子的缺点就成了野草。家长尚且不狠心纠偏,你让老师对孩子惩戒,凭什么?

(四)

家长们请注意,没有任何老师把你家孩子视为己出。我是妻弟孩子的姑父,是正儿八经的长辈,在惩戒内侄的时候,尚且不敢严厉到偏执。一般的老师,又怎么敢于对学生过于严格呢?

我惩戒内侄的时候,仅仅几句严厉的话,他就哭得成了泪人。内弟在旁边沉默无言,我妻子也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只是要求我“鼓励为主”,此时,我干嘛还傻乎乎地惩戒孩子呢?我出于好心,却培养了一个仇人。

该打则打该骂则骂,只有对我亲生的孩子,我才有足够的权利。我家孩子写字潦草,我让他抄过三遍,有一处涂改,就要重新誊抄。他要是有一点扭捏,那就巴掌伺候。你想让老师这样严格要求你家孩子,你的孩子够格吗?

老师永远不会像家长对孩子那么严厉,因为老师顾不上。老师们对你家孩子即便是严厉,也是点到为止的,没有谁因为严格要求你家孩子而担当道德风险。

如果你是懒散的家长,无论你对老师抱以何等高的要求,老师都未必真心在乎你家孩子。因为你在懒散,你对孩子的成长细节不够关注,那么,老师们的疏忽会逃过你的视线。实际上,若非有特殊的关系,你家孩子往往不会被老师所关注。

当谈及孩子的成绩时,老师会笑眯眯地说,孩子很聪明,也很礼貌,就是学习不够刻苦,不专心,改掉这个毛病,就能成为成绩的佼佼者。几句话令家长们听得很受用——原来,我家孩子还是聪明的,就是不刻苦罢了。

实际上,老师还有一个潜台词,那就是,我说你家孩子聪明,貌似在夸奖,你看看我手下的七八十个学生,有几个学生是笨蛋呢?

懂得了吗?任何老师都不会把你家孩子视为己出,家长们千万不要希望老师对你家孩子“该打则打,该骂则骂”了。老师没有打骂学生的权利,也不会冒这种道德风险。

真正的惩戒,重任还在家长肩上。家长们应该多与老师沟通,多观察孩子的成长,查漏补缺,及时纠正孩子的错误。只有家长,才有把屁股打淤青、把胳膊拧紫的担当,别人没有这样的资格,也没有足够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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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供职于河北邢台市文联,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河北作家协会会员,20多年来,在全国400多家报刊发表200多万字的散文随笔。作品有8篇次入选大中学课本、阅读教材。2016年7月罹患鼻咽癌,恢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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