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微探赜】成惕轩先生《楚望楼联语》摭谈
索微探赜
第七期
责任编辑/杨茂东 潘洪斌
图文制作/林看云
本版投稿邮箱：
yzltyzlh006@163.com
编者按
近日，一本书在对联界热卖，名为《楚望楼联语笺注》。原著为台湾成惕轩，笺注者是北京的娄希安。
注释之初，娄君还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出于对楹联的热爱，三四年间节衣缩食，埋头苦干，终于用满腔热忱，捂热了这部鲜为人知的冷门专著。如今娄君已过而立之年，此书恰是他送给自己最好的贺礼。
此处所发“成惕轩先生《楚望楼联语》摭谈”一文，是康永恒先生应娄君所邀写的一篇心得，今从书中摘出，与大家共享。
成惕轩先生《楚望楼联语》摭谈
文：康永恒
《楚望楼联语》是阳新成惕轩先生的联语结集。
先生生于民元，显荣于民国。其才情恣肆，学问淹博，尝“载笔枢垣，衡文试院”，为一代鸿博之士。或谓并驾于纪文达、左文襄而不遑多让，信非虚誉。其生平履迹、著作事功， 不乏专著研究，兹不赘述。
我生既晚，虽自幼钟爱楹联，且广搜前人作品以备研读，但因台海睽隔，文化不通，故于先生令名，闻之也晚。闻之，乃由刘太品先生辑印之《名家联集丛编》（第二辑）。
大陆联学之复兴，肇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于1986年始学联，所见当时作者，俱奉实用为旨归，风格也多作“老干体”。娴于声律且对仗精工、文辞雅丽可喜者，仅见资中王体诚、临海章升平、海上苏局仙数宿儒而已。囿于所见，尝以为民国以降，为联而上追曾、左、俞、纪者不可得矣。及网络联兴，所见后起又多伤于性情、矜于辞藻，求诸文质彬彬者，罕有其人焉。及见《名家联集丛编》（第二辑）所收先生之《楚望楼联语》，恍睹仙姝于尘外，若瞻圣贤于庙堂，惊而且叹，乃知楹联之制，精当有如此者，以为百年来无与匹。反观当世之“老干体”，不啻联苑之村汉也。
心既仪之，行则随之。近年来，我将《楚望楼联语》置诸案头，每浸浸其文字间。且尝于《中国楹联论坛》开帖，试作诠释考据，期以飨诸同好。然终因诸事冗繁，未毕其役而罢。虽如此，成先生联语于我之影响，亦显而易见。 在我所读联书中，《楚望楼联语》与梁章钜《楹联丛话》、吴恭亨《对联话》，是于我影响最大之三本书。
窃以为先生之联，要在文辞典丽，对仗精工，气韵生动，堂皇高古。究其根柢，则在于博览群籍，弘通今古，积学深厚。且因占位之高，识见卓特，洵非一般学者可与比肩。
兹试举十联，以证所言之不妄也。
1
一柱障横流，仁不忧，智不惑，勇不惧；
千秋树弘业，和无寡，均无贫，安无倾。
此为祝中正蒋先生八十晋八寿者。
其“仁不忧，智不惑，勇不惧”出诸《论语·子罕》，“和无寡，均无贫，安无倾”出诸《论语·季氏》，“一柱障横流”则化“中流砥柱”、“沧海横流”两典以成句，其掇拾、熔铸古人之功夫，非烂熟经典于胸中者不能办。
2
金鉴佐中兴，燕国文章为世重；
玉觞歌上寿，鹤楼风月待公还。
此是寿张怀九知本先生之作。
“金鉴”用唐张九龄之典，“燕国”用唐张说之事，切其姓，复切其人；“鹤楼风月”则径切怀九先生之乡藉。运典之精切，亦非熟于掌故者不能达致焉。
3
名通佛国三千界；
寿并衡山七二峰。
此是贺赵夷午恒惕之寿联。
夷午先生晚年笃信佛教，尝任台湾佛教会长，又籍为衡山县人，是联上、下分别及之，可谓稳切不移。寥寥十四字，看似信手拈来，实则颇具淬砺之功。
4
居裴公绿野，对魏国黄花，翛然与造物者游，意何远也；
阐周孔微言，距杨墨邪说，卓尔立生民之命，寿莫大焉。
此是寿陈立夫先生之联。
时当先生晚年，其林下之优游，以唐裴晋公、宋韩魏公之典托出，可谓允当。下联写先生弘扬儒教、倡导以中华传统文化统一中国之事，亦著笔无虚，堂皇雅正。联中绿野黄花、微言邪说、翛然卓尔之对，又极见精切也。
5
于薰风中祝难老；
有井水处歌其词。
此寿张惠康先生之作。
张先生系台湾当代诗人，尝与成先生同为中华诗学研究所委员。有《长相思·秋怀》最为动人:“秋风萧，秋雨萧，滴尽残花打绿蕉。孤灯帘影飘。 故人遥，玉人遥。望断扬州二四桥。教吹何处箫？”。此联言简而意永，其“薰风”用《南风歌》之典，“难老”用《诗·泮水》之典，下联则用人赞柳耆卿之典以赞之。虽是寿联，而隽味自豪。
6
与闲鸥野鹤为邻，轩冕谢殊荣，让德差同吴季子；
极奔骥怒猊之妙，缣缃宝遗墨，工书直比李阳冰。
此挽吴公稚晖者。
上联写其毕生不入仕途，下联写其书法精妙。若闲鸥野鹤、奔骥怒猊、轩冕缣缃之对仗，皆极工致。尤可赞者，以吴季札比其德，非但切其人其姓，并切其故里武进矣。
7
年逾九十，望则视伏胜犹高，溯甘棠听政，英荡修盟，扬历极清华，垂老仍参夔契席；
节近重阳，公又继韬园而逝，怅萸佩无灵，薤歌载唱，山丘正零落，撩人偏送鲤鱼风。
此为挽许世英静仁先生之联。
上联述逝者生平，下联拉人作衬，抒悲悼之情。其中“伏胜”、“甘棠”、“英荡”、“夔契”、“萸佩”、“薤歌”诸典之用，若信手拾来，颇增雅重。
8
此役自马援南征而后，足令铜柱增光，天声扬大汉威灵，古有名将，今有名将；
问谁挫虾夷西犯之锋，直向铁关鏖战，热血为神州挥洒，成亦英雄，败亦英雄。
此联为代挽戴安澜将军之作，似作于抗战之1942年。
全联慷慨激昂，奇彩壮声，震聋发聩。尤可称者，以“虾夷”对“马援”、“西犯”对“南征”、“铁关”对“铜柱”，足为后学之楷模也。
9
当蟾兔明灭间，哀音骤至，记七年掌院，叹今夕骑 箕，正中秋之后二日；
于夔龙勋业外，清望尤高，洞百国宝书，操连番玉 尺，是北斗以南一人。
此乃挽中山先生之子孙科联。
上联写哀思，下联寄平章，情景交融，语真意切。不特文字典雅，更兼对仗精工，其中又以“蟾兔”与“夔龙”、“中秋之后”与“北斗以南”相对令人称绝也。
10
书妙直追青李帖；
官清宜对紫薇花。
此为赠书法家赵佛重者。
虽仅七言十四字，仍不失其典重风雅。“青李帖”对以“紫薇花”，殊堪谓之绝妙也。
我之学先生也，有可求痕迹者，兹略举数联，以祈正于同好。
一、
道山自有名峰，在汉李躬，在宋李昉，在元李冶；
学派独标赤帜，不惟洙泗，不惟伊洛，不惟湖湘。
此是我为河北封龙书院所题二联之一，句式摹自先生寿张群之作。
其联为：
求之昔贤，在汉为萧曹，在唐为杜房，在宋为韩范；
岿然大老，其量若江海，其施若霖雨，其寿若冈陵。
二、
佐明圣之君，开熙隆之世，如此股肱臣，得谥宜同魏巨鹿；
纪忠勤有史，怀清慎有民，至今畿辅地，治河犹说李安溪。
此联为题清代名相李光地联。效仿者，乃先生为张孝仲百年冥诞所写纪念联。
其联曰：
以忠勤式僚属，以诚朴化生徒，身教久弥彰，绝胜皋比千万语；
有俭德型其家，有清芬播于国，世风今渐替，谁念狐裘三十年。
三、
以仁闻，以孝闻，帝先明德乎天下；
祖虽远，祖弗远，今尚有祠于上虞。
此联为题上虞虞舜宗祠主殿联。师法了先生的“中华艺苑创立十周年纪念”联。
其联如下：
纪春王，振夏声，辛苦十年风雨里；
饰文治，铸诗史，光芒万丈海天东。
四、
帝尧胤嗣，丹水芳馨，远追祖德宗功，尽有勋华光史乘；
房邑山川，春风煦暖，共祈裔荣族旺，毋忘忠勇荐轩辕。
此是代为第二届世界房氏联谊大会暨全球房氏千人祭祖大典所撰楹联。该联在气脉上师法了成先生挽杜元载的联，但略有变化。
其联是：
树人从政，并见修能，记播越相逢，曾听啼鹃当蜀道；
望岳怀乡，竟成遗恨，知精灵不昧，定随归雁到衡阳。
五、
此间岳峻湘清，历千年激荡，人物文章，江河不废；
是日鸾翔麟振，欣五代筹谋，楹联学术，湖海争夸。
此联为贺湖南楹联家协会五代会召开所作联。其固无所摹仿，但联之格调、气味与成先生联已然近之矣。
六、
元恺来时，梅花开未？
楼台焕处，娘酒芳兮。
此是题梅州客天下名家菜馆联。盖受成先生赠吴万谷联之感染，而味亦近之。
其联是：
雨沛如渑，酒犹是也；
诗清似鹤，人亦同之。
时2017年岁次丁酉夏月于抱犊寨下
征订启事
《楚望楼联语笺注》为正度16开本，封面和插页（8个彩插分别安排名家题贺以及部分参考图书影印）为彩色印刷，内文24个印张，384页。环套另加精美书腰，全书采用透明塑料密封工艺，高格调展现学术图书风貌。书末还附录《楚望楼联语》遗珠的部分联作，颇具研究价值。
该书每本定价89元，如有意订购的有识之士，请直接与笺注者娄希安先生联系。
户名：娄希安
微信号：18612183616
民生银行账号：6226200103403250
《燕赵联坛》编辑部
1
《佳联共赏》
责任编辑：王海亮 韩全兴
2
《联家雅座》
责任编辑：范英杰 耿雅鹏
3
《四海名家》
责任编辑：白国成 傅会军
4
《联墨合璧》
责任编辑：杨丽静 侯秀欣
5
《燕赵联事》
责任编辑：林红芝 卜秀红
6
《燕赵联话》
责任编辑：潘洪斌 杨茂东
7
《每月赛事》
责任编辑：范英杰 王更瑜
8
《联教园地》
责任编辑：武文宝 王凤茹
9
《索微探赜》
责任编辑：杨茂东 潘洪斌
10
《诗词曲赋》
责任编辑：李伟亮 王红娟
11
《文献稽征》
责任编辑：王淑鸿 王桂珍
12
《楹上鎏光》
责任编辑：张志强 张儒刚
13
《群内同题》
责任编辑：侯秀欣 马啸
编辑部顾问：董汝河
编辑部主任：康永恒
编辑部副主任：林红芝
图文制作：林红芝 马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