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杏子树
记忆中的杏子树
文/郭文华
杏子树长在屋前自留地上,与二叔家的自留地搭界。杏子树不算大,但每年夏收季节,这棵树都结不少杏子。本生产队除邻居伯伯家有两颗很大的杏子树外,就只有我家这颗杏子树了。
小时候总是坐在杏子树下,听奶奶讲三海经,讲田螺姑娘的故事。开花时节,坐在小爬凳上倚在奶奶的躺椅上,那春日暖暖的太阳伴随着和煦的春风,使我不时打盹瞌睡,那温润的阳光,从杏子树的枝叶间透射下来,照在下一层树枝的花瓣上,使杏花形成一圈漂亮的红晕,更显风情万种,那安静恬然的花朵,在眼前晃动,幻化成一位倚门待闺的新娘,牵着我的小手欢快地,任性的在春天的杏林中徜徉。
杏子开花时节在春季,大约三四月份,白色的花朵缀满枝头,空气中都弥漫着杏子花的味道,那娇羞的花朵白里透红,像邻家的小妹妹般羞涩妩媚,点点簇簇的花朵赏心悦目,争奇斗艳,袅袅婷婷,剔透嫩软,款款情深,占尽了春天的风头。
小时候,就巴望着布谷鸟叫,奶奶说布谷叫叫了,就不挨饿了,因为布谷鸟叫了,麦子就好收了,就有新粮食下锅了。我不盼望新粮下锅,那是大人的事,我盼望的是,麦子黄了,杏子也熟了。
麦收季节,元麦开始泛黄的时候,朝阳方向的杏子也熟了。有些调皮的喜欢恶作剧的大哥哥们,趁中午家人吃饭的时候过来偷杏子,偷就偷吧,没杏子树的人家小孩,嘴馋摘几个杏子解解馋也正常。奶奶知道也装着不知道,可这些讨厌的大哥哥们,不仅偷了吃,还糟蹋杏子,将没熟的青杏子也摘下来,不好吃的杏子沿途扔的到处都是。
杏子成熟了,父母总是先摘熟透了的杏子,装在水瓢里,送给没杏子的邻居家孩子尝尝,而自家的孩子只能吃被鸟啄掉下来的杏子,好杏子留着到集镇换回几个钱补贴家用。奶奶很疼我,背后总是给我最大最红的杏子吃,那熟透的杏子实在诱人,一掰两半,黄澄澄,金灿灿的,里面的核与外面的杏子肉自然分离,吃在嘴里有一种 天然的香甜。但杏子是不能多吃的,“桃饱杏伤人”,吃多了伤身体。肚子饿时候奶奶不允许我吃杏子。
大人都下地割麦子了,只有我和奶奶一起留家里看杏子。奶奶躺在杏树底下的躺椅上看杏子,杏子成熟时,鸟来偷吃,为了防鸟偷吃杏子,用绳子从树上拉下来,扣到奶奶的躺椅上,绳子上扣着几块红布条,奶奶眼睛不好,听到鸟叫就拉动绳子,鸟就吓走了。躺在杏树下,任由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迷迷糊糊中听到杏树上杏树叶子被风吹的哗哗的响,眼前的杏树叶子的声响与近在咫尺的南面麦田里,大人们用镰刀割麦子的嚓嚓声交织在一起,发出美妙的动人的乐章。
每当麦子黄了,杏子熟了的季节,总是不由自主的从心底里涌起一股对过去岁月的深深怀念。那缀满果实的杏树枝头,同样也缀满我对童年的思念和美好的回忆。
〖作者简介〗郭文华,1966年出生,中共党员,无锡市注册安全工程师,江苏省如皋市九华镇人。现供职于中船澄西船舶修造有限公司工程队,任南通建华船舶工程有限公司工会主席,主管安全、教育等工作。自幼喜爱文字,在《澄西船舶》《方舟》《江南晚报》等刊物上发表过多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