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基店的老人

肯德基店的老人

文/刘婷

假期的生活是悠闲的，眼睛一睁已近中午，难得的懒觉让我们早午餐可以并成一顿解决，于是我和儿子决定在肯德基凑合一顿。我端着满满一盘子食物与儿子面对面坐下，旁边是一位穿着蓝色公主裙的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或许是等妈妈等久了，女孩蹦蹦跳跳走向正在点餐的妈妈，我的目光也跟着女孩蹦蹦跳跳走了过去。忽然女孩停下了脚步，举起手挥了挥，顺着女孩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位老者。这是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老到他走路蹒跚，不，与其说“走路”，不如说“挪步”；老到嘴部深陷的皱纹可以看出他已经牙齿掉光。老人看上去八十多岁，虽穿戴整洁，但独自一人出现在这家快餐店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从餐厅靠里的位置走出来的，女孩向他挥手时他稍显惊讶。我并不是从他眼神中看出惊讶的，只是他本来就迟缓的脚步在挥手的一瞬间稍有迟疑。女孩没有等他回应，径直跑向了妈妈，而我的视线却无法从老者身上转移。
    快餐店的门在中庭，老者从右边走出，我以为他会走出门外，但是他没有，而是穿过中庭来到我和儿子的座位旁站住了，我偷偷的观察着老者。我们的旁边原本坐着一位女士，从她面前堆着的板栗壳可以看出，她坐在这应该很久了。看到老者坐在自己面前，女士皱了皱眉，拎起包转身离开了，桌上留下一堆残渣和一个空的纸袋子。我依旧偷偷瞄着老者，他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仍是空洞，反倒是我心头一紧，只狠狠一瞥即将出门的女士，又赶紧转了回来。当我再注视着老者时，内心多了一份同情。

愣了片刻，老者起身了，他绕着这片区域转了一圈，又回到这里。这次他在一位正在啃食鸡块男士面前坐了下来，一直到男士吃完离开。我就这样默默观察着。老者似乎习惯了这种略点鄙夷式的离开，只是毫无反应的自顾自坐着。只是这次，他轻轻将拐杖靠着腿放着，然后伸出了一只手，这次我观察得很仔细，他的手很干净，但布满褶皱和老人斑，青筋暴起，它颤抖的很厉害。男士把食物吃的很干净，老者拿起所有的包装盒逐一检查，都是空的，接着他把餐盘上的干净的餐巾纸放入了口袋，然后，又颤颤巍巍的收回了双手，拾起拐杖坐着，眼神依旧空洞。
    小家伙抱怨我为他点了太多的食物，我停顿片刻，对儿子说吃不完我们就放着吧。留下几块鸡块，一些薯条，半杯饮料和半根玉米棒，我领着儿子走出了快餐店。
    透过玻璃，我看见老者走了过去……服务员绕开了他，先收拾了之前那位男士吃剩下的餐盘……

我的心情开始复杂起来，各种思绪也开始交织。我猜测着这位老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沦落到将双手伸向别人的残羹冷炙。有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位老者是否也是曾经的一个“可恨之人”，他的家人在何处？是否有个人关心他？今天我所见到，是否只是他这些年甚至是未来那些年的缩影？他该身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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