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麦尔的最后一课与生命质量
“看得眼泪汪汪的”,
“认真拜读,很想转发”
“可以转发吗?感触于韩老师的豁达潇洒”
“韩老师面对死亡的那份淡定与坦然,让人动容。虽未曾谋面,但内心已是如师长般敬重”,
······
昨日,《麦尔遗言与诗文纪念》(点击阅读)一文让很多网友看哭了。可以说,中国的麦尔先生也给我们上了“最后一课”,这一课的主要内容就是他的三条遗言:
第一,生命是一个过程,死亡是必然结局。不能治疗的疾病没必要强行违抗天命,时间到了就平静达观地离开,这就是正视死亡。
第二,死亡未必是终结,或许是另一种开始。我作为人活过,我热爱我的生活我的亲人们,活得也不错,甚至与众不同,不就是我在这个宇宙这个过程中的意义和价值吗?
第三,有质量地活,有尊严地死。我最不愿意的是赖活着。为患者考虑,我多么希望国家对没有希望又愿意提前离开的患者提供安乐死的机会供其选择啊,何必增加末路人的痛苦和绝望呢?为亲人考虑,我也愿意他们看着我在昏睡中平静死去,甚至脸上还能露出笑容。
小编以为,韩麦尔先生之所以对死亡看得如此透彻,可能是因为他曾认真地爱过,写过,生活过。
生前,他有教书、写作、摄影、骑车、打球、钓鱼等广泛的兴趣爱好,他有历届学生领会他的“灵魂教育”,他有几个要好的同事和朋友联袂出游。
今日,收心斋推送麦尔好友田建国撰写的游记一篇,以此管窥麦尔的生命质量。
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是第四次去柳州城了。前三次只剩下一些影子,但这一次还很新鲜。因为才两天。
上个星期天的上午9:00,我打电话给麦尔,他还在床上。我问他去不去柳州城。他忙说,“去,马上起床”。
其实,最想上柳州城的主要是麦尔,他和我上个星期四到无忧树的岳母家吃饭时,就曾念起过柳州城。
等我从红江开车经凤凰城过来,下朱家坳,再到民院门口的阿蓉拉面门口时,还发现多了一个‘女’朋友——麦尔说的,其实是璧有瑕。于是,四个男人便一起驶向柳州城方向。
在车上璧有瑕说总结一下,你车上带有矿泉水没有,我说有的,他就说,看麦尔又浪费了几元钱。水也准备了,车的方向也顺了,我看今天昨夜风轻是不是服务到位。我说那等着吧。
车从附属医院向左上七里坪,经过七里坪中学后有一个三岔路口。车要向右走向七里坪考试中心,璧有瑕说我错了,要往前走才对。我告诉他说,盘子在我手上,我负责把你们安全送到柳州城。我还记得我在上车时说起过为何不调头走金桂大道的话,我说开车的人有的忌讳走回头路,一般说来,宁可远一点也是要向前走的。
车行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柳州城了,进了一个城门算是到了地方。我们把车子开到跑马场边停了下来,便正式开始了游览。
第一站:跑马场
我们把游览的第一站,定在跑马场。
可惜跑马场还没有完全建好,只有一个泥巴场子,围了点木栅栏,有四匹马,其中两匹是最烈性,来自新疆的两位驯马师正在打理它们。我们在看的时候,给了他俩掌声和呐喊,他们跑起来也有劲了许多。可惜我没有拍下他们的英姿,倒是把跑马场的拍了一张。
(本张照片版权为麦尔所有,特此说明)
这是站立在跑马场旁边的高处往下照的,不理想的是中间电线很是碍眼。但总比没有的强。在下车时,我便总结了一句,我们是四人三机,总有摄的。
这其中是麦尔的佳能420,璧有瑕的索尼——1000万像素,是我们四人中最好的相机。我拿的也是一个索尼的相机S700,一个很低档的相机(但对我够用了,我基本上是不用的)。麦尔和璧有瑕都是文人(均是教语文的,而且是教学的两把好手)。无忧树正准备下午去看一个好点的相机,他是教数学的好手,高考数学是满分,挺厉害的一个角。86年时自学电脑,拥有了恩高最早的286电脑,那是从武汉弄回的,花了12000元。他一直对电脑的组装和新品情有独衷。
文人喜欢山水和花草,况且那两位哥子的摄技和构思也挺好。所以上得山来,他们便摆开架子照将起来。而我勉强也是算得半个文人的,学政治的,上了两年半的课,后面因嗓子动了手术,便于2000年到了教务处至今还从事着高考报名和学籍管理的相关工作。平常喜欢发点牢骚,抒点闲愁。况且是上了三四次山,也没觉得有什么深意能看得明白。照相上又缺少创意,再说照相我只喜欢照人,而且人我又喜欢照的大大的。所以麦尔要我也照时,我说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不过是一路走了过去。
第二站:野猪林
说它是野猪林是不恰当的。
它不过是一片被木栅栏围起的林子,里面有四个秋千,旁边还围起了一个网子,那网我说是用来养野鸡的,但璧有瑕大哥说是用来养孔雀的,看来是文人,想法都是有雅趣的。不像我,整个一粗人,思想竟然有那么一点坏。
荡秋千每位都来了一下,但数我荡得最高。麦尔一米七八的高个子,坐在秋千上直喊莫荡高了,璧有瑕大哥虽说平常训练篮球有方,但属于重量级人物,在秋千上也是大喊搞不得了。无忧树还不错,坐上去也没喊什么,但不过坐了一回就再也不上去了。只有我一人好像没坐够,竟然坐了两三次(也许是因为年轻的原故,其实也三十有六了)。
看我飞起来的情形是如此放肆与张扬,当然就谈不上心机了,喜怒都写在脸上。我背后就是无忧树大哥,他好象对我这个次重量级的人物也推不起了。
林子的笑声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回馈,那是一种放松和自由的心里能发出的呐喊。我表达感情的方式单一而直白,但就因为这样不知得罪了多少兄弟和朋友或是同事与其它的人也未可知。但我想,真朋友和兄弟是不会怪罪我的。因为人生总得有一些坏想法和做法,如果你还没有坏过,那你的人生不丰满。这坏只能是小坏,大坏就成了恶人,那是做不得的。
从野猪林(麦尔说是鸟语林)出来,我们便把车子开回到进门的城墙处的三岔路口。进门后向左手方向,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通向山顶。起始的地方有一处土房,墙上还有六七十年代的标语。附图:
房子是破旧了一点,但还有那时的影子。堂屋门口的门槛石依然坚硬如初。房间里盖有白布的棺材是恩施州地区土苗儿女们百年之后的‘房子’。虽说城里已经做火化多年,但在农村它还是有着旺盛的生命力的。那斑剥的旧墙上的文字告诉我们这里曾经的辉煌,也不过是那么的短暂。不过为人民服务的字还是那么清晰,可说那话的老人却也进了黄泉,并没有万岁。生命的尊贵与否,百年之后都是同样的结局。无论是伟人,还是百姓,百年之后都是一把黄土。
路上的树很多,但路是碎石路,不太好走。路上我还闹了一个笑话,我看到一个大姐在挑一捆象茅草一样的东西,我便脱口说了句茅草。那位大姐笑着说,不是茅草,是一种吃的植物根须,具体的名字我给忘记了。(我6月21日从鹤峰回恩施,在宣恩的高罗经过时从车人看见相同的植物,我问了一下老婆,她说是篙笋)。看来光凭眼光就下结论,有时是会出错的。
麦尔和璧有瑕是一路照花摄鸟的。唯有我和无忧树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闲白。
这是虎耳草的叶片。《边城》中写翠翠梦中采摘到一把虎耳草,就是这种草。
猜猜看 这是什么?
那时已经是上午十二时左右了,太阳正猛。没走三五十米就觉得身上到处都有汗水在流。我本来就喜欢流汗,加上在六月的中午的骄阳之下。那汗水便淌得更欢了。我便脱了长裤,只穿早上换好的西装短裤。没成想,竟然有小坏之徒来摄将下来,一个绝妙的艳照就此诞生。图片如下:
最可恨的是,好摄之徒麦尔慌忙偷摄,璧有瑕已先他而匆匆摄之。可惜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番调笑之后,我们来到了白塘井边。
那里的水是清甜的,我劝他们喝一点。但他们都有点怕野水。只有我一人算半个野人,抱起水提子把水喝将起来,顺便还往矿泉水瓶中装上了一瓶。再往上走,便来到了渐入佳境的石牌边上,上面有两处牌子嵌在岩上。一块是宋柳州城遗址的牌,另一块是说引种西瓜碑的什么来着。图片如下:
(此图片版权归麦尔所有)
在快要走到山顶的平坝时,我看到了公路旁边砍下的杉树。这不由得钩起了我二十年前在家里打柴的情形。于是顺势便扛起了一根杉树,进了林子还扛起过一捆柴。只是今日的力气已大不如初,况且有多年没弄过了。但觉一根小小的杉树还是轻松自如。看那个扛柴的青年,笑容是那么的灿烂。
图片两幅如下:
扛起亦英雄!(此幅照片版权归璧有瑕)
也是担柴翁(此幅照片版权归麦尔)
山顶处有一处平坝,有半个篮球场大,有木栅栏拦着,还有一个拦门柱。有一点水泊梁山的样子。有图为证:
土家蛮力士!此门非我开,进门拿钱来。(麦尔摄)
其实,恩施人野,在民国、在清初乃至更早的时候,做土匪的人是比较多的。因为是山区,山民多是处蛮荒之地的化外之人,很多人是从西边的新疆、北边的内蒙和陕西等地被驱赶过来的难民。他们被官府和民间的强人镇压和袭击,早已是内心似铁。
真正的土著原住民土苗儿女就更为剽悍。崇文尚武,喝包谷酒,抽白肋烟,住吊脚楼。喊山歌,哭亡人。一曲撒叶儿嗬,淋漓尽致,尽显儿女本色,竟然在央视的青歌赛上大出风头。半江龙船调,更是为世人传唱。先有湘西生的中华民歌皇后宋祖英,后有本土歌手杨娟,将龙船调演义地风生水起。尽醉了夕阳,那群喊山的毕兹卡把神龙溪的江水都惊起了浪花。
一段摆手舞,竟是夕阳西下,醉了烟霞。远处的土王酒,香飘过了湘江,那浓浓油茶汤,又是牵挂,是妈妈那首唤儿回家的歌,是爸爸那硬邦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