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海南骑行4,锦山镇到文昌-祭拜恩主庙
第二天,2021年3月14日,锦山镇到文昌高隆湾,81公里
墟,本义大土山。
海南岛的地势是:四周低平,中间高耸,以五指山、鹦歌岭为隆起核心,向外围逐级下降。山区面积广,平原狭小,洪涝灾害频发,沿海一带的居民只能选择住在高地上,故多以xx墟为名。
锦山镇,原名锦山墟。据传该墟始建于明崇祯年间,位于排港溪与珠溪河的交叉口。后迁址于排港村集市,为扩建市场将周围的树木砍掉。当地父老为了保护树木,定出“禁止砍山”的禁令,因此把集市取名为“禁山市”。
由于市场不能再扩大,后将集市迁往锦山村进行贸易,便把“禁山市”改为锦山市。至清顺治年间,锦山市又迁址跑马坡至今。
夜色下的锦山中学
早晨的锦山街市
今天的计划是,老婆搭铺前到文昌的长途车,到文昌后再搭车去龙楼,我则按照飞登路书骑车去龙楼,到龙楼集合后,一起骑到铜鼓岭,然后回头到文昌航天城,再去东郊椰林,接着坐轮渡到环球码头吃海鲜,最后入住高隆湾的一家公寓酒店。
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无法实现,铺前到文昌的长途车拒绝搭载自行车,我们只能一起向文昌骑去,从锦山到文昌汽车站是50公里。
203省道可能全线都在施工改造,出锦山镇就是烂路,好在没有下雨,还能骑行。
路边是农村的景色,似乎与江南差不多,如果我们昨天去了琼北大草原,看到的应该就是这样。
差不多骑了十公里,绕过湖山水库,在路边的吊床上躺了下来,感受下晃荡的滋味,好像也不是很舒服。
湖山墟建于清末
再前行四五公里,路过东坡坑村,村子里鞭炮喧天,想起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想来村子里有什么仪式,于是拐进去看热闹。
原来是祭拜恩主庙,恩主是谁?大概和昨天看到的兄弟、通洲大王一样,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想得起来,我见到的这些“年轻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看到我们对恩主、对祭祀场面很有兴趣,村民问我们从哪里来?也有这样的仪式吗?我告诉他们从江苏来,我所在的启海地区成陆历史很短,没有祭祖的习俗,但南通地区应该有类似的仪式,可惜我也不是很了解,只好含糊地说,应该有的,大概差不多。
村民不是很在意这个,但对我们来自于江苏这一点很高兴,远方来的异乡人对他们的民俗有兴趣,让他们很满意,满口叮嘱我们一定要多留一会,等一下还有更精彩的。
场中有一位穿戴不同的男子,背着手踱步,他应该是仪式的主持者,我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是祭司?祭公?
鞭炮很快放完,几个小伙抬来一卷蓝色的塑料布,麻利地展开,不一会全村的村民整齐地跪在蓝布上,唯有那位主持人依然站着,开始念诵贺词,说的是当地话,我一句都没听懂。
最后主持人也蹲了下来,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二块牌筹抛在地上,第一次大概没有抛出好的神谕,又抛了第二次,这次应该是大吉大利,于是皆大欢喜,仪式结束。
大家全部站了起来,纷纷将供品收起来,主要是酒、米饭、文昌鸡、猪肉、鸡蛋、二种点心等,酒统一倒在一个桶里,其他都带回去的。我们对点心很好奇,多看了二眼,村民就将那种类似重阳糕的塞给我们。看着不怎么起眼,第二天吃早饭时尝了一下,里面有肉菜陷,居然很好吃。
这个大概与我们的粽子类似,但不知道是什么叶子
有网友提示说,这个主持人叫三伯公,来自客家文化。客家俗语中有“上夜三斤狗,下夜三伯公”这句话,据说来自于一个真实的故事。
清乾隆年间,嘉应州(今梅县)松口小黄沙村有个人叫李三雄,身材瘦小,出生时仅重三斤九两,因此绰号“三斤九”,客家话中谐音三斤狗。
三斤九做泥水匠,到30多岁才娶了个“二婚亲”,生了个独子,谁料好景不长,不几年,老婆病死了。眼看无法养活儿子,三斤九让儿子跟着同乡去南洋闯荡。这一去多年没有音信,三斤九已是五十多岁,艰难度日。
因为三斤九穷得叮当响,邻居如有鸡鸭走失,衣服吹走,薯芋被偷,总是诬赖“三斤狗”,又在他屋前指桑骂槐,辱骂一顿,三斤九人穷志短,只好忍气吞声过日子。
有一年除夕,三斤九向肉贩赊到半斤猪肉,准备在家祭拜父亲,却又被债主夺走,并把他煮肉的汤也弄脏,三斤九再次忍气吞声,上床睡觉。
当天半夜,三斤九的儿子突然回家,据说中了马票,大赚一批,带回大量钱财。
于是剧情翻转,三斤九在大年初一的祭祖仪式中用银币垫桌角,震惊全场,乡邻们公推三斤九主持祭礼,并改口叫他三伯公。
清朝本地诗人张芝田有《竹枝词》咏此事:困极谁怜范叔贫,鄙夷尽唤狗三斤。明朝改口称三伯,为子金多羡煞人。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有,但号称盛世的乾隆年间,穷苦百姓连过个年都困难,只能铤而走险,九死一生地闯荡南洋,事实上当时清政府是严禁出海闯南洋的,而结果是,确实有很多穷人通过闯南洋赚到钱,荣归故里。
因此,到今天祭祖仪式的主持人还是叫三伯公。
恩主庙前面居然是一棵落叶树,在海南极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