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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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老早就当了校长,具体哪一年,我说不好,但是好像从上学,我就被称作“校长的女儿”。那时候,会有男生恐吓我:“你爸要是打我们,我们就打你!”他们做出一副唬人的模样,还冲我挥挥拳头——没有男生打过我。我也没有见过老爸打人,但是不知怎的,他们都视他为“瘟神”!我猜,他至少是“杀鸡骇猴”过一次,然后,“江湖”上就开始有了他的“传说”,再加上添油加醋,于是,一个严厉并粗暴的校长便横空出世了!
上学时,我觉得从来没有因为他是校长而受过优待。相反,我知道,很多老师不愿意我分到他们那班,究其原因,可能是怕我“告密”,作业多了少了,学生闹了吵了,老师坏了好了……好像这对他们很重要。另外一个原因,也许是我性格顽劣,怕掌握不好管理尺度,惹上一个烫手的山竽吧。我不晓得是不是如此,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于是,我学会了三缄其口,从不和父亲讲述班里的事情。可是,有一次,我伙同一帮学生逃学去看调走的老师,最后成了“带头大哥”,还是因为他的缘故从轻发落了。
毕业分配的时候,我去了稍远一点的完小。因为,他说,不想让女儿在自己手底下干工作,干好了会遭人嫉妒,干不好会受人排挤,先去别处历练几年再说吧!他给我买了辆“大阳”牌摩托,我每天嘟嘟地骑着去上班。而他走两步就到学校了。后来,我休产假调到了他所在的学校,他也是把最乱的班级、最难管的学生交给我。我记得,工作量最重的时候,让我代两个大班的语文,那时候,还没有实行分科教学。那年年终考评,我得了优秀;第二年,我又得了优秀;第三年,他提前告诉我”即便是大家选了你,你也不许要了”。因为,别人选我是看他的面子。我好生委屈,我以为是我自己兢兢业业干出来的,早来晚走,他又不是看不到;孩子的成绩、家长的口碑总可以证明吧? 他没有给我申辩的机会,后来我想通了,好像真有这种成分在里边。顾一己之私当然不是好领导,一校之长应该学会调动每个教师的积极性,这法宝,无外乎——名、利、情!
我刚刚要上任“接班”的时候,他是极力反对的。他说:“闺女啊,别羡慕这个领导岗位,你爸当了半辈子校长,得出的结论——干啥都一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干点自己想干的事儿,比啥都强!”他担心我接不好这个摊子。我的老领导笃定地跟别人讲——放心吧,只要老王在,就不会看着他闺女出事的!我得感激他积累的人脉,老同事、旧乡邻,加之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我好像接手接得还不是特别狼狈。因为,我亲见过因为评职称,父亲怎么安抚好在我家里哭闹气结的老师;也听闻过他如何以牙还牙骂跑街头小混混的事迹;至于他的无为而治和人性化管理,作为当事人,我亦深有体会。时常怀念,那个时候,他上楼下楼催着老师回家,我们却还留学生判作业的事。现在我的学校虽然也挂了不少牌儿,但我总觉得,最好的时代已经定格成回忆了。他时常讲那时候开门办学都得自己筹钱的困难,但老师们的工作状态,却是用钱买不到的。从这点上,我还没有得到“真传”。
退休那天,老爸落泪了。但是接下来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开始热衷于开发自己的兴趣爱好。我只知道他在师范校园学过弹琴。孰不知,开始一发而不可收——唢呐、笛子、二胡、直到萨克斯都先后与他结缘。他无师自通般地学会了诸多乐器的演奏。尤其是萨克斯,对于一个由花甲迈向古稀的老人来说,这应该是一项不小的挑战。他先是学会了视谱,而后,还教会了别人如何用手机下载调音器。反正,我就觉得,之前那个只会在房上扯着嗓子喊“换大米换大米呀,换大呀米,换大呀米……”的父亲在音乐上精进了许多。母亲说,你爸魔症了,睡着觉还动手指。他说他练曲子呢!他对母亲讲,是我闺女开发了我的音乐潜能。萨克斯买得好啊!然后,他间或地向我汇报,发个小视频什么的。我呢,会二度编辑,然后“得瑟”到我的朋友圈,再把点赞的截图发给他。得到“赏识”的老爸会把嘴咧着更大,眼睛眯得更小!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年龄距离越来越小。他不再是那个威严的父亲,也不再是我的老领导,而是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一帆说,每次,我和姥姥视频,最后总是我姥爷和你说话,一说就说那么久!我之前没有发觉,后来看看通话时间,果然如此。
汪曾祺有“多年父子成兄弟”之说。从何时起,我们爷俩的关系如此亲密了呢?也许,是从他们都说我和父亲长得比较相像开始?也许,是从我俩共同破坏了一个手机,结盟不告诉母亲开始?也许,是从我写了一篇关于他的文章,他了解了我的内心开始?也许是,也许又都不是。我想,是我长大了,他变老了,在彼此注视的瞬间,恍然懂得了,什么是如父如子!
蹭个热度——他闺女的“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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