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报
在新文化运动中,鲁迅与李大钊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伙伴”。
1927年4月,李大钊被捕不久,当时在广州的鲁迅即从香港的《循环日报》上知道了这一消息。时值广州正在庆祝北伐军克复沪宁,鲁迅写下杂文《庆祝沪宁克复的那一边》。他在文章中满怀深情地写道:“忽而又想到香港《循环日报》上所载李守常在北京被捕的消息,他的圆圆的脸和中国式的下垂的黑胡子便浮在眼前,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鲁迅说,他最初见到李大钊是在陈独秀召集的《新青年》编委会上,当时的鲁迅并不知道李大钊已经是共产主义者。他回忆说:“总之,给我的印象是很好的:诚实,谦和、不多说话。”
鲁迅一直记得1926年3月18日,段祺瑞政府向学生开枪的那一次惨案。他说当时李大钊就在请愿的学生队伍中,因为他的智慧才得以脱险。那次他是差一点儿就牺牲了的,足以想见他的英勇。但是这次他被张作霖害死了。在厦门的鲁迅听到消息以后,立即回想起李大钊的模样,他写道:“知道了这消息之后,椭圆的脸,细细的眼睛和胡子,蓝布袍,黑马褂,就时时出现在我眼前,其间还隐约看见绞首台。”
鲁迅说那时李大钊被编排的罪状不外乎是“危害民国”,然而时至现在“事实就铁铸一般的证明了断送民国的四省的并非李大钊,却是杀戮了他的将军!”
1933年4月,为了纪念李大钊逝世六周年,北京大学师生与李大钊生前友好,发起筹款活动,准备为李大钊举行公葬并抚恤遗孤。鲁迅在上海闻讯后,立即捐出五十元,寄往北京,托人转交。据有关人士回忆,其时鲁迅已被通缉,经济也很拮据。
纪念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出版他的著作。鲁迅说,“不过热血之外,还有遗文在”,他极力为出版李大钊的遗著《守常全集》想办法。李大钊牺牲后,他的遗稿曾由北平地下党组织搜集整理后,辗转送到上海。鲁迅于1933年5月底和6月初,曾连续三次致函与书局有关系的曹聚仁,为如何摆脱当局的书刊审查,想办法、出主意。他在给曹聚仁的信上说:“李死在清党之前,还是国民党的朋友,给他留一个纪念,原是极应该的,然而中央的检察员,其低能也未必下于邮政检查员,他们已无人情,也不知历史,给碰一个大钉子,正是意中事。到那时候,倒令人更为难。所以我以为不如自由印卖。”
“遗著上应该写一点什么。”因此,鲁迅特意为李大钊的遗著写了《〈守常全集〉题记》。他说自己“谊不容辞”,就是李大钊的书不能出版,他“仍然要在自己的集子里存留,记此一件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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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交游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