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邹豫阳/不变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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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豫阳

2月18日，牛年春节假期结束，居住在城市的人们已收心开工，重新回到“朝九晚五”的生活节奏。与之相反，居住在农村的朋友们依然在“走亲戚、串朋友”，仍浸淫在年节气氛里。于是，我们这些生活在都市的人们会时不时喟叹，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了。真如此？我要说的是，不是没有年味，而是人们对年味缺少了细心的感知。

按照农村的传统习俗，过了腊八就是年。农历一交腊月，家家户户忙着杀猪宰羊，打年糕，磨豆腐，蒸热馍，备足招待客人的瓜子糖烟酒，置办走亲访友的必要礼品。女人们开始洗被子浆衣服，里里外外大扫除。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祭灶吃麻糖，祈求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地报平安。二十八，贴花花，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年三十，祭祀先祖，慎终追远，恭敬隆重。忙完了，一家人一起吃上团圆年夜饭。人们忙乎的身影将过年的气氛衬得更加浓烈，小孩子们的心被鹅毛撩拨得痒痒的，总是急切地向大人们询问，什么时候过年啦？醇厚的年味令人神往。

过去物资匮乏，更没有什么物流，商家腊月二十五六打烊，来年正月初八九开门营业。所以，人们什么都要亲力亲为，赶大集、置年货，“不打酱油不过年，打了酱油过大年”。晚了，市场上过年的必备品就没有了，应付年节吃穿用度和人情礼节怕有尴尬。现如今，物质极大丰富，吃喝拉撒一应俱全，一切都不用操心，需要了手机上网下订单，或是现去采购就行，商家三十不放假，酒店推出年夜饭，少了一些线下直接采购、置备年货的辛苦、繁杂与忙碌，没有了过程体验和参与，似乎体会不到年味了。

从农耕文明到网络时代，年味一直在变，而且在互联网的助力下，其变化的加速度更让我们无法预知。

此心安处是吾乡。2021年春节，因为疫情防控需要，人们纷纷响应号召，“就地过年”代替了“回家过年”。再早三五年，年轻人就开始将父母从老家接到工作地，兴起了“进城过年”。

科技改变生活。5G缩小了人们的交流空间，也改变了交流方式。云团聚、短视频拜年成为新年俗，以往走家串户的线下面对面拜年被网络“云拜年”所取代。“新年俗”早已经成为新常态。如今谁没有网购过年货？谁没有在线上发红包、抢红包？谁没有视频拜年？假如没有，那就OUT了。这个春节，还有不少人是在“云端”和家人团聚的呢。

春节，一个最重要的内涵就是团圆、团聚。团圆的方式已经发生变化，这种改变是社会进步的必然。这是年味的变。

年味有变，也有不变。而且，不变的永远没有变。

新年到，新年到，姑娘要花、小子要炮，大娘想棉袄、大爷想毡帽。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如今的孩子要的可是小猪佩奇哟。一年一个新，过年希望有个新年礼物，或多或少，都是满满的爱。爱的味道没有变。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航空平民化、高铁便利化、私家车普及化、摩托车成大军、“云端”场景化，从东海之滨到阿拉山口，从滴水成冰的漠河到天涯海角的三亚，与家乡的距离就差一张“火车票”。山再高、路再远，挡不住人们回家与亲人们团聚的路。务工流、学生流、探亲流三流重叠，形成浩浩荡荡的春运大迁徙。网友们调侃，你没有交官运、财运、桃花运，在中国你一定遇到过春运。每年春运，数亿人次实现交通大腾挪，西方人不解，每年中国发生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大军是如何解决的呢？他们不知道，除了交通运输等部门的尽心尽力之外，与家人团聚的凝聚力、向心力、驱动力，引导和驱使人们不怕旅途劳顿，为的是赶上年三十那顿年夜饭的团聚。亲在哪里？家的方向。亲情的味道没有变。

俗话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再艰苦，过年也要装扮一下。杨白劳深山躲债、喜儿被卖，过年也不忘在窗户上贴窗花，给喜儿扯上二尺红头绳。人们形容一件事情的红火、热闹，总是不自主的感叹，热闹得跟过年似的。过年要个喜庆、热闹，中华民族乐观坚韧的性格没有变。

人们用春联表达自己的情感。梅开冬去家家和美、竹报春来人人安康的祝福，爆竹声声除旧岁、梅花点点报新春的热闹，辞旧岁普天同庆、迎新春万象更新的喜悦。文化的味道没有变。

年三十，一家人围坐火炉谈天说地，和谐团圆，聊的是亲情、话的是美好，在普天同庆之时，放飞梦想，畅想未来，祈求来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恭祝你我四季发财、阖家安康，期盼国泰民安，祝福祖国繁荣昌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永远不会变。

年的味道，是爱的味道，是亲情的味道，是乐观的味道，是文化的味道，是和谐美满的味道。过年的形式可以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亲人之间的爱和情没有变，乐观坚韧的民族性格没有变，文化传承没有变，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也永远不会变。

回家过年！我陶醉在这古老而又青春的文明当中，如同品尝自己民族文化的美酒，醇厚而浓烈。

工作27年来，我一直回农村老家过年，不单单是看望父母，走亲访友、体会年味，这也是一个理由。

作者简介

邹豫阳,1994年毕业于郑州大学外文系英国语言文化专业，现就职于中国人民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河南省分公司，高级经济师，曾在《中国保险》《中国人保》《金融理论与实践》等杂志网络发表多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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