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宾/幸福的花儿开枝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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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花儿开枝头

——根在中原系列散文之三

王镜宾

一条新修的旅游专线从省道荥密公路向西分出后，像一株硕大的青藤绿蔓向南北分枝伸展，两边是青葱般拔节的麦田，流金溢彩般的油菜花田，一棵棵杏树、桐树、杨树、榆树为它点缀，镶上花边。如果说麦田、菜花、溪流是它硕大的枝叶，那么一个个雾霭笼罩中有点神秘的村庄就是这个枝枝蔓蔓上的大草莓。

春和景明，黄莺出谷，紫燕来巢。因修的新路太多，多年以前熟悉的道路变得陌生了，容易迷路，不得不下车就近找人问路，干活的农人告诉我，向西向西再折向南，就是目的地。顺着他的指引，我驱车跑了一段路，乱花渐欲迷人眼，仍找不到熟悉的美丽乡村，只好再下车询问，农人再指点，跟着蜜蜂走，揪住燕子尾巴，让它带你去花田面积最大的花朵最多的地方走去。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没有找到曾经的平房、瓦房院落，却看见一片片灰瓦青砖白墙，错落有致，绿树掩映，红花含羞，近处人面桃花相映红，远处畦畦菜花泛金光。以前凹凸不平的土路消失了，车过尘弥漫的风尘不见了，柏油路纵横交错，水泥路斗折蛇行，道旁的野枣树和刺棘被挖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桃红杏白，紫荆花棒在晴空画出大写意，海棠恣意绽放出醉态，樱桃极尽夸张地释放激情，成群的蜜蜂喝醉了花蜜，从一朵又一朵花瓣中滚落，款款的蝴蝶忽高忽低地飞舞在花丛间，厚重的花粉把它压得喘息着重重落地，又挣扎着起飞，燕子被花香薰得几乎迷失了方向，在空中斜飞急转弯，布谷的嗓子噎满了花香酒香，几乎沙哑失声，麻雀群兴奋地叫破了嗓子，喜鹊天天在枝头上当起领路牵线的报信鸟，乡村徜徉在明媚的春光之中。

见到村干部，才知道我们来走的路是村子北边新开通的，老路是在村南边。北边的路是来伏羲山前年新建成的旅游专线，从专线到月寨村有分叉，向西南分叉走几公里到尽头，再折向南过贾寨村就是闻名中原的美丽乡村——朱家庵。

朱家庵地处伏羲山脚下，有双凤戏牡丹，八卦台，女娲炼石补天的传说故事，天龙寺等自然和人文景观。它背靠双龙山，双龙山是东西各有一条青龙奔腾而来，中间有一座圆山，状如大颗珍珠，二龙戏珠以此得名。朱家庵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元末朱元璋父母逃荒逃难到此，搭庵而居，受到善良的当地人救济，去世后埋葬于此，朱元璋夺取天下后这里便受到朝廷保护。后来朱棣发动靖难战争，推翻了侄子朱允炆，朱允炆从南京城逃出后就失踪了，据传，他怀念太祖母守陵于此，去世后也埋在这里。后来，明英宗登基为取得民心大赦天下，遂将明太祖父母住过的村庄改为朱家庵，从而使这个村庄有了神秘色彩，传奇故事让它有了皇族气派，名噪天下，被誉为“天下第一庵”。……

昔日是落后山村，偏远山村，如今，老路村口耸立起大牌坊上书：朱家庵村，两旁是花红柳绿，草长莺飞，经过多年美丽乡村建设，投资三千多万，建设三万多平方米，绿化美化后就有了唐代田园诗人孟浩然诗歌中写的意境：“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真可谓若非背靠双龙山，花团锦簇赛江南。

作者与朱家庵支书慎有安（右）、村主任王三林（左）合影

村部已今非昔比，银墙如镜，青砖似玉，红旗映日月。多数居民家统一改建成明清民居风格，简约、厚重、古朴气息扑面，村中间建有文化广场，广场北边是依据一家农户建成的书法文化产业园，内有展厅、民俗博物馆，将举办书画展览，放飞艺术家的梦想；农耕博物馆正收集农耕时代的镢、锨、钯、犁、锄、碌碡、镰刀、木杈、独轮车等，留住乡愁、留住艰难岁月的记忆。广场仿造圆明园风格，设计建了一个圆水池，内有十二生肖喷水，一位从远方回来的游子兴奋地说：“最好吃的是家乡饭，最好听的是童年的笑声，最难忘的乡愁是住在老桐树掩映的老院子里迎接五湖四海的朋友和客流……”

在这新建的亭台阁楼中围住的一处乡愁令人怦然心动，——有他爷爷住过的土坯房，他父亲住过的旧瓦房，他本人住过的两层预制板盖成的平房，这位游子激动地介绍说：我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从这里走出去闯荡了几十年又回到这里，他和乡亲们一起要把老家建成了一个大花园，一个储蓄记忆，围拢乡愁的粮仓，一个鲜花盛开的花篮，一个洋溢幸福的甘泉水缸。

但朱家庵不纯粹是一个大花园，依然有庄稼和菜田环绕，外围正建有水果采摘园，春天的草莓，夏天的桃杏，冬天的苹果、大枣等将敲响丰收的一串串笑声，春花秋实将倾倒一批又一批造访的客人。

说话间，一辆拖拉机“嗒嗒嗒”从远处驶来，满载着一车小葱、辣椒苗、黄瓜苗，卸下来被农人浇水、培土、施肥，栽到地里，培土、浇水，一畦畦农家菜的清香向远方写出秀丽的诗行，伴随着春耕春播奏响乡村振兴的宏大乐章。

这里属于浅山丘陵地带，原来土薄石多地少，又严重缺水，以前种庄稼收益很差，青壮劳力外出打工，下煤矿的很多，后来村上清理了石块，拉土取土，改良土壤与石块的层间结构，扒出不蓄水的碎石层，用屋顶接水，打水窖集雨灌溉方式解决人畜饮水。因为缺水，果树不易生长，大枣树很难成活，野生的多为酸枣树。如今，打出多口水井，引出地下水解决吃水、施工用水、绿化美化用水，克服了缺水的瓶颈，才有了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春意盎然，酸枣才能变甜枣，瘦果变硕果，穷村一个鲤鱼打挺变成富村、美村，期待着它雨过琴书润，风来翰墨香。

朱家庵的变化是脱胎换骨的，其中有抓住机遇，投资力度大，思路清晰，规划超前，还有一个秘诀是村上领头雁的长期坚持，主要村干部任职二十多年，咬定青山，百折不挠，持续发力，在村里困难时能够慷慨解囊，外出奔走呼号，招商引资；不断改善村里硬件设施；当机会来临时，能积极申报新农村、美丽乡村项目，率先垫资筹资，敢吃螃蟹，敢为天下先，以愚公移山精神克服难题，特别在征地、拆迁、规划、设计、包赔等难题上以柔克刚，永不言弃，才能实现鹞子翻身，古槐老钟焕发出凤雏新声，老牛旧犁变为车水马龙，朝花夕拾变得花开四季。

花朵以绚丽回报春晖，野菜以清香回报春晖，鸡豕以肥美报答春晖。“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从敬老院进去有一处小型菜市场，是当地人种的大葱、油麦菜、上海青，带着泥土的芳香，装入小塑料袋，让人驻足留步。“俺这些野菜都是从山上、地上媷出来的，有的连根都拔了出来。”卖野菜的大妈大嫂介绍道。许多游人问：“多少钱一袋？”“蒲公英一块”、“白蒿两块”、“枸桃三块……。”

许多野菜是中草药，药食同源。鲜嫩的蒲公英已绽放花朵，花闪着金珠的光泽，它清热毒，入肝胃经，消恶肿；苦菊微苦，苦味清热，抗菌、消炎明目，可晾干泡茶，又可作成凉菜，清热解毒。藿香炒鸡蛋是地道的农家菜，味辛，性温，归脾、胃、肺经，化湿醒脾，辟秽和中，解暑，发表。到了农家餐桌，这些是农家待客的山珍，是营养菜。早春二月正是榆钱成串上市的季节，健脾和胃，安神助眠，止咳化痰，搭梯上树摘下榆钱，把它与玉米面拌好蒸熟，蘸上蒜汁，放上辣椒油，又辣又香。采来枸杞苗，清热补虚，养肝明目，可配上红椒杏仁青炒，可凉调，乍一看像烧菠菜，一尝又像青丝瓜苗，唇齿留香，红的耀眼，白的香齿，青的嚼出清汁，沁人心脾，流入梦中。青炒麦地稞  让人嗅到麦子灌浆、将熟未熟的芳香，让人回到童年苦涩的记忆碎片中。构桃酷似儿童冲锋枪上的结霜花的橡皮子弹，毛绒绒的，煞是可爱，带着露珠，拌面蒸熟，白蒿苗防治肝病，做法和枸桃一样可焯可蒸，浇上蒜汁、辣椒汁，听着上了年纪、受过苦的人讲小时候吃过榆树皮、红薯杆、嫩柳叶等故事，简直是忆苦思甜，对少儿是上一堂鲜活的自然课。咀嚼蹉跎岁月，品味姗姗来迟的春天。一些上年纪的人感叹道：“那时人们的生活清苦，以素食为主，以野菜为主菜，人瘦而乐，健康居多，不像现在人大鱼大肉吃得多，锻炼的少，得怪病的多，患三高的多。”

虽然农家乐中也有麻辣菜鸡、炸鱼块、烧兔肉、甚至鹿肉，但用餐者动筷子的少，荤菜剩的最多。要手工面时配哨子多是鸡蛋西红柿，莙荙菜炒肉丝，吃素食的多，食荤的少，只有青菜野菜被一扫而光。男人要健康，女性要瘦形，这就是城市化进程中的人们返璞归真、向往自然，追求低碳生活，绿色品质的缘由，乡村游成了时尚，野菜成了餐桌上的新宠。

朱家庵，一个红红火火的村，红彤彤的草莓，它已化蛹成蝶，是一颗朱红色的密玉，正挂在人贺丰年、民乐雍熙的春枝头。最后作者赋诗一首作为本文的结尾：

伏羲山下朱家庵

        二龙戏珠聚福源

        点石成金出景观

        留住乡愁须勤勉

        野菜滴翠农家饭

        鸡鸭兔肉作配餐

        人气爆棚拓展忙

        琢玉成器变画卷

王镜宾，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学历，中国职工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省小小说学会理事，郑州市作协副主席、郑州市诗词学会副会长，新密市文联主席，出版的文学、歌曲、书法作品集《登云钓月》获得了2015年郑州市第十七届文学艺术成果奖，长篇电视小说《东方三圣》获得了2017年郑州市第十九届文学艺术成果奖。

2014年在郑州举办了《魅力郑州、大美中原》王镜宾文人书法展览，展出正、隶、行、草书体一百多幅作品，央视、省、郑州市电视台和多家网站报道，省、郑州、新密市领导和名家出席了开幕式，受到多方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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