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李连义/与雅鹿山为邻
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与雅鹿山为邻
李连义
从一个单位调到这个我已经工作了二十六七年的单位后就与莱芜知名很高的雅鹿山为邻了。九顶雅鹿山,八宝凤凰城,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喜欢上了雅鹿山,与她为邻,这就是缘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知道北靠山南面河是好风水所在,可就是有的人为住的豪华、宽敞而舍弃这块风水宝地。
雅鹿山在北边,我在南边。
我在北边,大汶河在南边。
我就觉得这是块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的风水宝地。乐山喜水不仅仅是闲情雅致,而且依山傍水是风水学中推崇的最适宜居住的地方。
自从1984年参加工作就一直在山区,刚开始几年还在丘陵地带,一个调令就让你去了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连见到太阳都比别人晚一个时辰。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北边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每年河水不断,河道长满水草,经常见逮鱼摸虾的附近村民和厂矿的工人,和他们混熟了,有时还会不劳而获一些鱼虾,或者煎着吃,或者炖着吃。单位的四周都是高耸的大山,早晨见到阳光晚,下午黑天早,空闲的时候我也会到山上挖野菜捉蚂蚱,或者捡拾村民遗留在田野的花生、红薯、玉米等。那个时节,虽然工资收入不高,但生活还是缤纷多彩的。附近村里的领导时不时来慰问我们,杀只鸡炖条鱼的吃喝热闹一番;村里的小媳妇来打瓶酱油买斤醋不是来去匆匆的,总要家长里短的告诉你一些村里的奇闻怪事;大山里的姑娘们觉得工人阶级就是城里的人,有见识,所以经常有舞象之年的姑娘来和你拉呱,有的时候也会不深不浅的聊一些爱情方面的问题,在那懵懂的岁月里,我这个七尺男子汉往往也会脸红。
以后离开那个单位了,周围山的名字我却叫不上名字来,只知道在单位北面的山上有一个洞,名字叫朝阳洞,此洞被明朝的莱芜知县陈甘雨赞为“东鲁名洞。”洞的左侧有一个石龛,里面供奉着叫不上名字的神仙。附近的村民说,朝阳洞非常深,那一头连着莱芜城西的雅鹿山,他们讲的神乎其神,说如果在雅鹿山的一个洞里烧火,朝阳洞就会冒烟。莱芜八大景有一景叫两洞云连,说如果雅鹿山升起的云彩和朝阳洞升起的云彩连接起来,这个地方必定下雨。活了五十余年,我真的没有见过这种非常奇异的自然景象。
调到雅鹿山附近的单位,过了一段租房子住的日子后,终于在雅鹿山下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窝”,过上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日子。有了闲情逸致,我才第一次的审视屹立在我面前的被莱芜人誉为矿山呈瑞的雅鹿山。
其实雅鹿山原名叫鹿鸣山。她的下面蕴藏着丰富的宝藏,特别是冶铁用的矿石,而且是含铁量非常高的富矿。在莱芜这个以钢铁冶炼出名的城市,拥有了矿石实际就拥有了财富。于是乎,附近的远处的外地的村民就拿着铁锨镐头抬筐一拥而上,雅鹿山就变成了一座沸腾的山,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每天这些美妙的声音在雅鹿山的松柏林里回响,犹如鹿鸣。从此鹿鸣山第一次记录到山下村庄的“史记”里,写进文学作品里。不知过了多少年,也许是改朝换代了,统治阶级开始对雅鹿山的采矿者横征暴敛,对冶铁商横征暴敛,当依靠采矿已经不能维持生计的时候,采矿者撂挑子不干了,雅鹿山上的人群一哄而散。雅鹿山沉寂了,再也听不到犹如鹿鸣的采矿声了,人的散去,这座山没有了生机,就像“哑”了一样。鹿鸣山从此叫哑鹿山,以后改谐音为雅鹿山。这是不是真的,史书没有记载,过去的文学作品没有描述,但附近村庄的老人能口口相传这个故事。
雅鹿山下的确蕴藏着大量的矿石,有铁矿石,有铜矿石,还有金矿石、蛭石、碳酸钙等。因此,雅鹿山也叫矿山。雅鹿山上至今山体上还保留着几个非常大的矿坑,小的矿坑就不计其数了。大办社队企业的时候,当时的莱芜县矿山公社就在这里办了一个采矿厂,采出的矿石供应一步之遥的泰安地区钢铁厂。在雅鹿山的东侧,是始建于1958年的莱钢集团莱芜铁矿,这个铁矿的矿床就在雅鹿山下和雅鹿山的北面、西面。在目前钢铁行业极不景气的情况下,听说莱芜铁矿的效益还不错,每年都有几个亿的利税,这或许是雅鹿山的恩赐吧。过去采矿和现在采矿的区别无非是过去在上面人拉肩抬靠笨重的工具而现在采矿隐藏在地下靠机械化的工具而已,因为在地下采矿,所以听不到采矿的声音,也就不知这个声音是优雅还是粗重,像百鸟鸣啭还是鬼哭狼嚎。
我第一次登临雅鹿山是在一个春天的早晨,薄雾中雅鹿山影影绰绰,走在山上犹如进入仙境一般,雅鹿山既没有泰山的高大雄伟,也没有黄山的险峻挺拔,就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山脉,突兀在莱芜城的西部,显得比较另类。因山的四周都是平原,雅鹿山孤独一枝,给人以高耸的印象,其实雅鹿山海拔不到三百米。因雅鹿山有九个山头,所以在莱芜又有“九顶雅鹿山,八宝凤凰城”之说,莱芜的八宝是那八宝,我真的不知道,不可能是雪野鱼头、口镇火烧、棋山炒鸡、鄂庄肴肉之类。但是雅鹿山确实九个顶,我还很小的时候,站在我们村南的沙石岭上就会看到一河之隔的雅鹿山,东西走向,高低不一的九个山头。那时候,最高山头的山腰上还有用白石砌成的“农业学大寨”五个大字。现在那些砌字的石头已经不知去向,或许山顶那座储水池就是这些石头砌成的。
我从雅鹿山的东面上山往雅鹿山的西面走去,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东望是整个城区,南望是工厂,北面和西面是郁郁葱葱的庄稼和错落有致的村庄。整个雅鹿山被松树、柏树、槐树等树木覆盖着。东面山下的一些柏树特别的茂盛,有的柏树一个人已经抱不过来,这里原来是建于解放初期的莱芜革命烈士陵园,六十年代初期为了支援泰安地区钢铁厂建设才搬迁到莱芜城的东面。虽然烈士陵园搬迁了,但是那时栽下的柏树依然茁壮的成长,带给雅鹿山一片秀色与绿茵。
问了许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与朝阳洞云连的那个洞在什么地方。只是发现一条贯穿雅鹿山南北的山洞,南边洞口的沿上写着“工业学大庆”五个字。这条山洞修建于五十年代后期,南边连接的是矿山煤矿,北边连接的是辛泰铁路,是当时莱芜机关干部和“地富反坏右”分子带着干粮铺盖打通的,是为了方便煤炭运输,支援各地建设。打通后已到了“文革”后期,加上矿山煤矿地下资源枯竭,这条山洞,这条劳民伤财的山洞也就荒废起来。当时走在冷飕飕的洞里边,我就寻思,在这个洞里养蘑菇不错来。十几年后,这个洞终于发挥了作用,成为我们单位运输烧结矿的皮带廊。用了没几年,因为技术改造、产能转移,这条山洞又荒废起来。
从这条山洞南边出来,右上可以登上雅鹿山的最高峰。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前行,山上是争奇斗艳的花草树木,花香鸟语,草长莺飞,有野枣,有野草莓,还有山楂树,苹果树,还有几棵黄枫。因为来的比较早,花草上面的露水还没有散去,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大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上山了,弯弯曲曲的枝蔓已经把路封起来,既然已经接近山顶就不能半途而废,用手扒开枝蔓继续攀登,山顶近在咫尺了。
站在山顶,清风徐徐,心旷神怡。举目远望,好一幅秀丽河山图:汶河南边的莲花山清晰可见触手可及,吊鼓山、笔架山、新甫山草木葱茏,汶河两岸一片碧绿,莲花河、汶南河、十里河,清澈可见,晶莹透彻的汶河水从脚底下缓缓的由东向西流去,河道被挖的高低不平,河流或湍急,或缓慢,或波涛汹涌,或波澜不惊,一如既往走向远方,走向大海。
山脚下是附近村民的菜园,一片碧绿,整齐成行的菜园里栽种着生姜、芸豆、山药、菠菜,戴着斗笠的村民在菜园里除草,保墒,驱散蚕食菜叶的鸟虫。
菜地的附近则是机器轰鸣的工厂和静谧的机关和学校了,钢铁厂的高炉拔地而起,煤机厂的厂房巍峨壮观,化肥厂的烟囱高耸入云,铁矿的机车来回穿梭,还有就是泰莱公路上的车水马龙和部队营房里的整齐队列了,一二三四的口号响彻云霄,不绝于耳。眼前的一切,我的双眼已经不能容纳,我生活的周围简直太美了,美得无法用语言表述。
择邻而居,睦邻而处。如今有美丽的雅鹿山和清澈的大汶河为邻,这是上苍给的福分,闲暇的时候,登登雅鹿山,相约大汶河,和草木对话,与鱼虾嬉戏,这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如今与雅鹿山为邻已经二十六七年,生活在这个背靠雅鹿山,南邻汶河水的地方,住的虽然不富丽堂皇,甚至有些狭窄,吃的没有山珍海味,就是些粗茶淡饭,但与雅鹿山为邻,真的足了。
李连义简介
LILIANYI JIANJIE
李连义,笔名若愚先生、颖之、杨柳,1967年7月生,山东莱芜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作协会员,山东报告文学学会理事,山东第十届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莱芜市首届十佳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