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分数的日子

儿子高考结束后在家呆了两天，先是按照《扬子晚报》上公布的各科试题及答案粗略估算了一下分数，然后便是和我们没完没了地讨论有关分数和录取的诸多问题。终于忍不住家里空气的沉闷，儿子决定和他奶奶一起去扬州他堂哥那里玩了。

原计划是13号去的，可老公12号上午去买车票时，竟然误买了当天下午2点的，只好将错就错，让他们准备12号下午出发了。

匆匆忙忙为儿子办了手机卡，将我淘汰下来的旧手机先给他用，指望着能和出门在外的他及时联系上。

将儿子和婆婆送上了大客车，并没有依依惜别的感受，毕竟扬州不算远，他们在外逗留也只有几天的时间。但回到家，还是觉得家顿时空了许多。一个半小时后，终于忍不住给儿子发了条信息：“到哪里了？你奶奶坐车累不累？”儿子的信息很快飞来：“还好泰州”。虽然没有标点，但言简意赅。从未独自出过远门的儿子不知是看了路牌，还是向司机打听的，居然对我的问题对答如流。

只是，我的欢喜只在片刻，儿子后来的信息越来越少了。到了扬州后，他只发了两个字“已到”，而对我喋喋不休的询问懒得再回一个字。当天晚上，我忽然收到儿子发来的一个“啊”字，我询问他原因时，竟然未作解释。

第二天晚上，他爸爸也忍不住发信息问他当天在干吗的，游了哪些景点？他回答了三个字——“在玩的”。想想儿子如此惜墨如金，我们惟有苦笑。

可第三天情况有了变化，儿子忽然给我发了一条“长”信息，叫我上网时别忘了替他下载电影，又拐弯抹角问我有没有有关高考的消息。娘儿俩终于有了较长的对话。从儿子的信息中，我看到儿子其实对自己的高考成绩很担忧，担忧自己得不到理想中的高分，担忧自己进不了理想中的高校。记得在高考期间以及高考结束后他多次说过，倘使高考成绩不太理想，那就选个好一点的专业，将就着上一个普通院校，或者到一个气候宜人、环境优美的城市去上学。但我明白，这样的结局其实是很令他不甘的。

距离分数公布时间还有10多天，我们全家从过去的“高考倒计时”又进入了新的“倒计时”。儿子去扬州，其实是为了逃避，逃避这些令人窒息、令人难熬的时光。儿子不在家，我和老公“大眼瞪小眼”，无心享受温馨甜蜜的二人世界，一遍遍地估算着儿子各门功课的分数，分析着是否有“渗”几分的可能，猜测着今年的分数线会不会上升，儿子最终可能会被什么样的院校录取。说着说着，我忽然觉得好烦，我跟老公说，要是有个山洞让我躲一躲就好了，迷迷糊糊在洞中睡一觉，醒来就是26号了。老公说，是呀是呀，这些天日子真的好难挨呀。

记得去年公布高考分数的那天晚上，我们几乎一夜未合眼，那是因为被家附近学校里放的烟花爆竹吵的。那所学校超额完成了市局下达的高考指标，校长一喜之下，让员工买了许多烟花爆竹，燃放了将近大半夜。今年的6月26日，即使耳中没有鞭炮声，我们全家心中也会波涛汹涌，那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写于2007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