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祝凤芹：清明·长相忆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65】

清明·长相忆

河南濮阳      祝凤芹

耳畔又听柳笛声，唯有清明长相忆。

春风悉悉，柳丝依依，清明节、以一种清新脱俗的微凉款款而至。

在清明节这一天，不等天亮就有大一点的男孩子已经爬到柳树上折树枝，然后拿到家中，插在各个门的两旁；还要放在屋里的柜子上，桌上，床上等等到处都是。不知是哪个年代的习俗，只有在清明节这天不见太阳的柳枝才能驱虫防疫，带来好运。

在清明节这一天，父亲总会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带着哥哥们去给祖坟上添土。是祭祀是怀念，一把含着浓浓新春气息的黄土总有不言而喻的告慰。

在清明节这一天，村里各家院落里，都会传出孩子们的嬉笑声和清脆嘹亮的柳笛声；那也是只有在清明节这天才能听到的柳笛声，它环绕在耳畔，回荡在村落的上空，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这一天，母亲会起的很早，早早的把洗的很干净的鸡蛋放进锅里，然后煮熟了或多或少的分给我们吃。哪怕生活多么艰苦，清明节的煮鸡蛋，总会满足我们小小的心愿。我们把它用还没有褪色的门上的对联从上面扯下来，趁着鸡蛋的热乎劲把它包裹的严严实实，同时还在手里翻来覆去不停揉搓，唯恐颜色不够，达不到自己满意的红润。结果不只是鸡蛋，就连那双小手都是红的，有的甚至还给蹭到了脸上。娘说，谁家的孩子多不多，一看她家的门联就知道，证明这家是人丁兴旺！

我喜欢清明节早上的那份鸡蛋，它给了我难忘的记忆和快乐。在家里姊妹之间，在学校的同学之间。我家今天煮了几个鸡蛋，我吃了鸡蛋，我染的鸡蛋有多鲜艳，在鸡蛋上涂了什么图画，什么造型等。总是一件很值得炫耀和彼此之间相互欣赏的故事。此时想起来，我们那么一大家人，爷爷奶奶，我们姊妹那么多，我一直不记得我娘那天有没有也能吃上一个鸡蛋。

我喜欢清明节早上的菠菜煮米饭，米的金黄，加上菠菜翠绿的点缀以及母亲特意在里面加的调味，事到今日我还一直回味着。虽然我也跟母亲学着给她去做，总也做不到母亲给的那个味道。

清明节随着满眼的绿色，款款而至。许多事物已经再不像童年那么天真可爱；清明节的柳枝不再引人注目；鸡蛋也已经不再稀奇，而母亲清明节给我们做的小米加菠菜的早饭，我却一直留恋着，念念不忘。

母亲今年九十多岁，腰板硬朗，耳不聋眼不花，生活上不用我们照顾。

这也许是她平日素食，心善所得。只是她的这么多儿女，却因为各自小家生活各奔东西，再不能如从前那样嬉笑膝前承欢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