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八章 走近禾木① || 作者 陈璞
《回首有你的岁月》
第十八章 走近禾木①
作者 ‖ 陈璞
作者陈璞，笔名石桥，甘肃会宁人，兰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长篇小说《关山明月》（70余万字），曾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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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楸子红了》《秦腔》《香埋的味道》《灯盏花》《感恩老家》《若海》《爱上海星》《柔若你念》《如果有来生》《母亲不爱吃苹果》《让时光重新来过》《〈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一章韶华入梦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二章流淌的月光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三章帘幕烟雨轻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四章香染脂红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五章雪白假日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六章神汉的故事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七章苦涩的离别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八章原是燕归来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九章你是雨中一朵莲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章一颗最美的星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一章雪底色袅袅烟雨情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二章 夜，伸展了绿色翅膀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三章 雪开了冬天的思念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四章 我把眼泪丢在了春天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五章 月光下的恋歌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六章 你的远方我的诗①②③④⑤》《〈回首有你的岁月〉第十七章 我把眼泪化作雨①②③④⑤》
再说那天我被李臻用眼神推进浴室，我不惯在陌生地方洗浴，此刻只得将就了，磨蹭半天，还是草草洗了，换了衣服出来，去沙发上坐着休息。那茶几上早摆着我的杯子，泡好了茶，可不知是李臻，还是她妈妈泡的，端起小抿一口，是我喜欢的毛尖，就知道必定是李臻泡的，心中感激，坐着喝完那一杯茶水，天气热，汗珠子滚落下来。那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那墙角处一只仿古紫檀塔式自鸣钟，敲着轻快的节点咔咔的响。屋子里弥漫着花的香味，我没看见花草，我就想，或许是香水的味道，书香之家，她妈妈又那么雍容端方，这般布置理所应当。
坐一会，没看见李臻爸爸妈妈，心中兀自忐忑，想抽支烟，这时反而犹豫起来，把拿出的烟盒重新塞进包里，去找到水壶，添水闲坐喝茶，倒是别样情趣。等李臻换好衣服，从二楼下来，我忙迎上去，说：“我们这样子，是不是给你们家添麻烦了，我突兀跑了来，叫你爸爸妈妈措手不及，他们会不会不高兴。”李臻嗔道：“就你一天事儿多，我爸爸妈妈可没你想的那么小家子气，你踏实待着就好，别疑神疑鬼的。”看我局促，又说：“你跟我楼上去。”我忙跟她上去，先来到一间屋子里，李臻说：“你就住这里，简陋是简陋了些，比不上你们县长家奢华，你凑合住吧。”一面说，一面掩嘴轻笑。我看那房间不大，左面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褥是粉底色，点缀莲叶红花，簇新洁净，我就有几分喜欢。靠门这边角落处立一个大衣柜，靠阳一面是兜屉式双页对开实木窗，窗帘子也是粉底色荷塘锦鲤白莲垂幕，外加一挂轻纱紫烟罗，半开半掩，其时阳光直照进来，穿过烟罗轻纱，变化出七色彩虹，时隐时现，如幻如化，把一间屋子烘托得格外诗情画意。靠右一面墙，窗下摆着一张书桌，一张小圆凳子，桌上一边整齐摆满了书，一面是一盆花草，却不是百合，也不是海棠，形容奇特，长相古怪，悠悠一束蓝色的花朵骄傲的开在阳光里，屋内就有悠悠的花气袭人。我略怔了一怔，回头对李臻说：“这间是你的屋子吧，我住不得。”李臻说：“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凑手凑脚的不敢往里再走一步，怯怯的说：“屋子里太香，我住不大习惯。”李臻伸手推一把，我踉跄进去，一屁股坐那粉色红莲被褥上，听见李臻咯咯的笑着说：“最讨厌你们这些文人骚客，矫情起来，比四月天都唬人。”我过去拉上窗帷子，书桌前坐了看花，问李臻：“这是什么花，倒好看，味儿也香，只是我一个男人，弄得一身脂粉气，我又不是贾宝玉，还是换一间吧。”李臻说：“就这一间，你爱住不住。”说着，找来喷壶，对着那盆花轻轻喷几下，一面说：“这个你不认识，亏你是个诗人，告诉你吧，这个就是蓝莲花，你写那么多关于莲的诗，写莲不识莲，叶公好龙，大概说的就是你了。”说着就笑了，过来掀起床上的罩子，又把被子叠好放进衣柜，拿来一条毛巾被，抖开搭床上，说道：“累了吧，快休息。我去熬粥，好了来喊你。”看我伸手捏一下花瓣，又拨弄枝叶，她就笑着过来打开我的手，说：“写诗也要先养好精神，这下好了，以后你就写蓝莲花，不用天天写红莲，再好的素材，也经不起长年累月的写。”一面拽着我过来床上去躺下，她这才出去，从外面把门轻轻磕上。
确实累了，脑子里嗡嗡的响，这会舒服躺着，什么都不去想，合眼慢慢睡去。囫囵一觉，梦中听见李臻的喊声，忙答应着，睁眼看那时间，差不多一点多钟，睡眼惺忪出了屋子，洗了脸下来。李臻正在桌前忙着，看我下来，手底下忙，嘴上问我可睡好了，又笑着说：“听见你打呼噜，原来你也打呼噜。”我说我不打呼噜的，肯定是你听岔了。李臻也不辩驳，催我快坐下吃饭。我就过去坐下，看桌上摆下两碟子小菜，两碗粥和三五个小巧精致的馒头。我笑着说：“我当什么好吃的，原来是稀饭，我最讨厌稀饭馒头，寡淡无味，老觉得吃不饱。”李臻递给我一个勺子，说：“快尝尝这个吧，我肯定你没吃过，吃一口就知道好吃。”我说：“不信你的话，也就是大米粥小米稀饭嘛，有什么特别的。”一面说，舀一勺子吃嘴里，细细品尝，感觉不是大米粥，也不是老家小米粥的味道，抬头对李臻说：“确实不一样，以前没吃过，什么做的。”李臻不无得意的说，这个可是新疆独有的一种小米，因产量低，价格浮高，做别的吃食反而不好吃，拿来熬粥喝，味儿香甜，家里常备几斤，节庆来客时，才会拿出来熬粥吃。我笑道：“果然好吃，我是个有口福的。”李臻说：“好吃就多吃，这边的老年人都说，这个品种的陈年旧米熬的粥，可是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多吃几回，保你返老还童延年益寿。”我笑道：“什么话呀，我是老年人吗？想多吃，可惜我的肚子不争气，顶多吃两碗的量。”于是吃了两碗小米粥，又吃了一块点心，也就饱了。李臻吃小半碗粥，撂下碗说饱了。我就问她，这会子干什么好呢？李臻笑道：“还能干什么，回屋休息去。一路上又吵又闹，我是累得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我就陪她收拾了桌子，一起上楼来，看她进了隔壁一间屋子。我回那边去，再无睡意，开箱找来一本书，躺床上看。
第二天李臻带我去市里面玩了一天。先到二道桥，一条街就是一个大市场，维族商品摆满了半条街道，琳琅满目，几乎看不过来。两旁便是民居，琼楼玉宇，美轮美奂，又极尽夸张。那群楼精舍，多是几何纹浮雕砖砌塔楼，塔楼靠外临街一面是多棱体雕木廊柱，装饰了精美的彩绘藻井、精细缜密的木格窗棂和琉璃嵌花的壁画，让初来乍到的游人有一种走进时空隧道的错觉，街上行人如织，熙熙攘攘，楼宇中歌声诵经声动若海潮，我担心那些古香古色的物品，和神话里那样，会自己飞起来。一条街，充塞着异域风光，物品、色彩、音乐都是我未曾经历过的。我和李臻并肩走在人流中，偶尔低语几句，却是我问她的多，她回我的少。我问李臻桥在哪里，快带我去看。李臻说：“什么桥？”我说：“既然这个地方叫二道桥，就一定有一座桥，木桥还是石拱桥？”李臻说：“谁说这里有桥，叫二道桥就必须有桥吗？”我说你看书里面，各地方的名称，不是来自名人故居，就是来自历史古迹，这里叫二道桥，就必定会有头道桥、三道桥。李臻笑道：“你最擅长杜撰故事，这里没有桥，不过是一个隘口，古来有之，古人或称隘口为桥，应该来之于此。”我点头嗯一声，算是认可她的解惑之词。
二道桥是乌市各民族展示各自特色的大舞台，我看见了维族漂亮的姑娘，听到了木卡姆的热闹，看见哈族青年的神采飞扬和蒙族汉子骨子里的古风，我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个叫古丽的女孩子，像一朵云那样飘过了我的眼睛……他们操着各自的语言，穿行在繁华和喧嚣之中，行走在历史和现实之间，唱着各自民族的歌曲，讲述一个传承千年的故事。我被独具特色的手工艺品吸引了眼球，美轮美奂的腰刀，精美温婉的和田玉挂坠，流水一样轻浮的丝绸，银器，铜器，还有葡萄、巴旦杏……我看不过我的眼睛，便央求李臻买一点吐鲁番的葡萄回去吃，李臻便买了四五斤，交给我提着。往前再走一段路程，在一排地摊前慢慢看过去，李臻被一个旧书摊吸引，忙过去半蹲着，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我那时节没兴趣理会书籍，聊赖中左顾右盼，就看见几步远处，有个卖莫合烟的，一片老家炕头大小的油布上，堆起小山包一样高的烟渣子，一时好奇，忙上去问价格，就有一位回族老人说，一块钱一碗，问我要多少。我便掏钱买了一碗，一手提着葡萄，一手提着莫合烟，喜滋滋回来给李臻看。她瞥一眼，顿时咯咯大笑，一面指着我，一面抱着一本书蹲地上，一阵大咳，脸都红了，气不顺，抖得格外厉害，我忙丢下葡萄烟渣子，过来李臻背上拍几下子，她方缓过气来，说：“你倒是入乡随俗了，这个你抽得动吗，可别在家里抽，我妈妈最讨厌莫合烟的味儿。”我笑道：“一时好奇，拿回去宿舍里抽，尹子奇和齐树柏应该喜欢这个。”李臻挑好几本旧书，一番讨价还价，买了几本文学书籍，我看上了一本三毛的书和一本《大唐西域记》，忙拿手里，说：“这两部我先看。”李臻付过钱，把那三本都丢给我，自己空手前面走了，我忙跟上去。
转一个大圈子，在一家玉石店，我花钱买了两个和田玉的镯子。李臻笑道：“咦，好奇怪，你为什么买这个，给海星吗，她现在是军人，部队上不许戴这个的。”我笑道：“你说对一半，这个绯红的，我想给海星，这个翠绿的，是给你妈妈的礼物。”李臻听了一怔，笑道：“快把你那点子小心思收起来，我妈妈自然有人买，你给她买，算什么。”我说：“这回过来，叨扰你们家不少，又吃又住的，一点小意思，你妈妈不要，就给你好了。”李臻就瞪大眼睛看着我，一闪一闪的，慢慢的脸色就红润如玉，弹指可破，想说什么，又不说。我便把两个镯子收起来，塞进李臻的包里面。再走一段路程，到一处小吃街，道路两边搭起摊位，一溜摆出几百米远，一路看过去，有凉面，有手抓饭，有拉条子，还有烤鱼，最多的是烤羊肉串和羊杂碎。我对李臻说，想不想吃羊杂碎。李臻摇头不语，拽着我的胳膊忙走开了，悄声对我说：“你呀，怎么什么都吃得下，也不嫌脏。”一面去店铺里买了两杯奶油冰激凌，给我一杯，她吃一杯，边走边吃，甜丝丝的，冰凉凉的，解暑也解馋。
那夜色渐深，游人拥塞，我喊一声累，回头看李臻，她也是神情困倦，脚步拖沓，有气无力的，我说：“你这样子，为什么不说回去？”李臻回道：“你头一遭来这里，游兴高的很，什么地方都想看一看，我好意思扰了你的兴致，不过确实累了。”我心中感动，忙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拿过来，自己抱着。李臻一笑，不言语，又买了几样水果，这才说好了，回去吧，往外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车，一路往家里回去。
到家时，李臻妈妈正坐沙发里看电视，陪着电视剧女主人哭天抹地，地上茶几上纸巾扔得到处都是，我不知道一部电视剧竟有催泪的功效，还是女人先天爱哭。李臻爸爸靠窗前一张躺椅上歪着，手里捧一本书看。见我们回来，李臻妈妈忙跳起来，急急地去了洗手间，出来时，已洗了脸，画了淡妆，但那双眼睛依旧红红的，从李臻手中接过袋子，说：“死女子野得没个样子，家里搁不下你，回来就往外跑，外面比家里好，你别回来我才服你。”李臻嘿的一笑，一样一样把水果拿出来，给妈妈看过了，说：“程寒雨第一回来，他想出去看一看，你倒赖我，不去说他。”李臻妈妈眼睛瞟一下我，笑道：“你听听，我是她亲妈，她这样子和我说话。”我笑了笑。李臻妈妈就去洗葡萄，又洗了几样水果，回来都搁茶几上，头不回喊李臻爸爸过来吃。一面又对李臻说：“有了男朋友，忘了妈妈，有你这样子的女儿，不如没有。”李臻面目娇羞，神情忸怩，看我一眼，说：“你听我妈这是什么话，当初我怎么和你说的，是个男同学来我们家，她指定说是我男朋友。”说着，又回头对妈妈说：“妈，你有点礼貌好不好，小心吓着人家，往后再不敢来咱们家，你又说我这不好那不好，一个男朋友都找不下。”李臻妈妈嘿的笑了，伸手揪下李臻衣襟子上的一片树叶儿，丢进垃圾桶，对我说：“小伙子精精神神的，不信能吓着你，我有那么可恶吗，小程快别听她的，想来你就来，什么时候来阿姨都欢迎。”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什么都不说。乘着大家吃水果的工夫，我把镯子拿出一只来，交给李臻妈妈，她拿手里凑灯光下，细细地看了几遍，欢喜道：“小程真有本事，会挑东西，这个镯子最好了，你看这水头，再看地子多厚实，眼力见比她爸爸强多了。”李臻爸爸哈的一笑，把吃剩下的半个苹果撂茶几上，说：“有这回事？快给我看看。”李臻妈妈就把镯子递过去，李臻爸爸也凑到灯光下看了，一面说：“孩子买的嘛，好坏倒在其次，总是他们的一片心意。”就问这个花了多少钱，我说没多少钱，阿姨喜欢就好。李臻笑道：“不多不少，两千块。”李臻妈妈听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喊道：“两千块？老天爷，你们这些孩子都是什么心肝，花起钱来倒大方，一点都不知道节省，快退了去，我可不能要这个。”李臻笑道：“好妈妈，这是你的心里话？可别退了你又犯心疼病，回头抱怨我们不孝顺。”李臻爸爸也说：“这又何必折腾一回，他们走时，你把钱给他也是一样的。”因我是客人，不好多说，也就罢了。李臻妈妈到底喜欢那副镯子，戴上了伸开手臂，看了又看，一会儿把李臻爸爸撂下的那半个苹果吃了。看那夜色渐深，李臻爸爸便催促我和李臻：“快去洗了休息，好早晚的了。”
随后的两天，李臻带我去了三四处公园和两处历史遗址，都没意思的很，我不大喜欢参观人造景观，看那些葡萄园都透着造作的神态，少了自然情调，和城里人一样，骨子里带着几分虚伪。李臻爸爸建议我们去郊区风光苑玩一天，他说那一处地方最具民族风格，手抓羊肉更是一绝，你们两个去尝尝吧。我已懒得跑那么远，虽不敢直言拒绝，脸色犹豫，李臻早看出来，就说我们去看远古人遗址，好不好？我听了欢喜，忙说这个好。等过去了，又十二分的失望，那遗址不过是半面山坡上的几处坑穴，牌子上注明发掘经过，年代推断等等，这些逗不起我的心绪，败兴而回，情意怏怏，把初来的那份热心减了一半，游兴大减，乌鲁木齐于我已无留恋，我就想继续出发，去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西京别后，我的心总是空荡荡的，总想找一样东西，把我的心填满了，让我不需如此的苦悲伤愁。于是我就告诉李臻：“我们去看喀纳斯湖，好不好。”李臻听了，吃一惊，啊了一声，眼睛大大的看着我。我说：“听你说过的，那里很美，我想和美来一次生死邂逅，即便死在那里，也不枉世上来一遭。”听我说出一个死字，李臻把脸沉下来，说：“你想死吗，海星离开你的那天你为什么不去死，跟我跑几千里的路，你死了，算怎么回事？喀纳斯湖可是图瓦人的圣湖，你想跳下去，你配吗，脏了圣湖的水。”一面说，一面呼呼喘气。看她气得脸色紫青，身子抖起来，我忙说：“对不起，我不过是一句抒怀的话，有感而发，不是真的想死。”李臻气道：“还是个男人吗，什么过不去，死呀活的，你作给谁看？海星怎么受得了你这些毛病。”我窘迫到十万分，汗珠子滚下来，已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怔怔的立在她面前。李臻盯着我看半天，嗤的一笑，说：“看你的样子，像是我把你怎么了。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可是我爸我妈他们能答应吗？”我忙说：“我不是要你陪我去，这些天你给予我的已经很多了，我这颗枯萎的心，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谢谢你。”李臻听了，默然不语，过去坐沙发里，呆呆的。
吃晚饭时，李臻爸爸问我：“你想去喀纳斯湖？”我点了点头。他又说：“你一个人去吗，我和你阿姨可不放心，你去问问李臻，她如果想去，你们两个一起去，你看怎么样？”我偷偷看着李臻，她只管埋头吃饭，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只好说：“我当然愿意她陪我去了，可是你们能放心吗？”李臻爸爸笑道：“看这孩子说什么糊涂话，你们是同学，又是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李臻老早的和我说起过你，诗文俱佳，难能可贵，现在还抱文学情怀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是个有志气的，李臻也有个文学梦，正好你们一起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开阔眼界，对写作有帮助，我们做父母的当然要支持。”听了这话，我心中一阵感动，正要说话，李臻却抢在我前面，先说道：“爸，你最疼我了。”回头又对妈妈说：“妈，我都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妈妈看着我一笑，说：“好，好，女大不由娘，你去飞吧，看你能飞多远，就怕摔下来，伤着你自己，别喊疼。”李臻爸爸嘿的一声，说：“你把她关起来，摔不疼，她就能长大？什么好的坏的，你总得叫她出去闯一闯嘛，摔个跟头，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说是不是？”
李臻有个好爸爸。
李臻妈妈一声叹息。
吃罢饭，李臻妈妈开始为女儿收拾旅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