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大观楼长联【高清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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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杨德 (2012/6/288)
作者简介
孙髯(1685-1774),字髯翁,祖籍陕西三原,生于清康熙二十四年乙丑岁(1685)。因其父在云南任武官,随父寓居昆明。博学多识,乾隆年间,曾为昆明滇池大观楼题楹一幅,计180字,号称天下第一长联、海内长联第一佳作,被后人尊称为联圣。著名史学家郭沫若赞道:“长联犹在壁,巨笔信如椽”。
孙髯翁早年由于对科场搜身极为愤慨,认为这种“以盗贼待士”的举措有辱斯文,遂发誓永不赴秋闱之试。他中年丧妻,仅生一女,其女长大后适广西州弥勒。从此穷困潦倒,寄居于昆明圆通寺咒蛟台,过着以石洞为栖身之所,以卜筮为求生之道的清贫生活。他曾在诗中写道:“白眼无今古,黄金有是非。”
乾隆三十三年戊子(1768),髯翁八十有三,滇西师范公前往咒蛟台拜谒,见先生“白须古貌,兀坐藜床上,如松荫独鹤,互相问询,乃以诗请。拍案敷陈,目光炯炯射人。自是时携饼饵与谈,辄至暮始返。乾隆三十五年庚寅岁(1770),师范公再次拜访,先生依然耳聪目明,神智清醒。走路不用藜杖。孙髯翁的女婿在弥勒赶马经商,往来于师宗、丘北、泸西和弥勒间,为人忠厚,家道殷实,为尽半子之责,于乾隆三十七年壬辰岁(1772)将先生接到弥勒奉养。弥勒有个名叫苗雨亭的士子,早年在省城游学,与先生过从甚密。乾隆八年癸亥岁(1734),雨亭公出仕,任河南渑池县令,为官十八年后,于乾隆二十六年辛巳岁(1761)辞官归里,在弥讲学,得知先生到弥勒安度晚年,当即聘为西席,共同设馆授徒。
乾隆三十九年甲午岁(1774)春正月初九日,孙髯翁于玉皇诞辰跨鹤西归,享年九十上寿。苗雨亭公感念至交之情,将先生殡葬于弥勒城西苗氏茔地。 光绪三十三年丁未岁(1907),弥勒士子协力筹资为先生修墓立碑,墓碑正中刻有”清处士髯翁孙先生墓”十个大字,旁刻一联云:
古冢城西留傲骨;
名士滇南有布衣。
墓前华表上刻有光绪十九年癸巳岁(1893)弥勒贡生杨晓云撰写的八十言长联:
读大观楼长联,脍炙人口久矣。就苹天苇地,濡染笔墨生辉,布衣有何能?几经昆池劫灰,常图不磨文字;
出挹爽门半里,追绕马鬣依然,叹断碣残碑,灭没名流不少,吾侪非好事,一存滇南傲骨,以昭先正典型。 民国三年甲寅岁(1914),爱国志士杨杰任弥勒县长,又为髯翁修墓,立碑为志。 民国二十六年丁丑岁(1937),
杜希贤任弥勒县长,重修孙髯翁墓,并撰《辑刊凭吊孙髯翁先生墓诗碑序》,勒石于墓左,其文有“相传先生晚年,伤伯道无儿,幸中郎有女,远适弥勒,以舐犊情深,常遨游于丘、弥之间,设帐授徒,门墙桃李,一时称盛。后殁于弥,葬挹爽门西郊,郡人士立碑以志之曰:'清处士髯翁孙先生之墓’……”。
在1958年“大跃进”年代,先生的墓碑被毁,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才得以重新修复。并将墓联改为先生生前自挽联。
这回来得忙,名心利心,毕竟糊涂到底;
此番去甚好,诗债酒债,何曾亏负着谁!
概述
所谓“天下第一”,是后代文人墨客对其文学水平、艺术成就综合评价得出的一个带有主观色彩的评价,在达到一定的共识后,渐渐流传开的。但就字数而言,“天下第一长联”并不是指最长的对联。有许多对联的字数远远超过之,但就艺术成就而言,大多稍逊一筹。事实上,古人也早就注意到这一点,如清人欧阳兆熊语“楹联至百余字,即多累坠,极难出色”(《水窗春呓》),所以,对于对联,单纯追求长往往不在考虑之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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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按:以下文字据网络有关文章另补】
《昆明县志》所收大观楼长联为:
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鬓,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围香稻,万顷晴莎,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衮衮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仅珠帘画栋,剩吟将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荒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熟悉大观楼长联的人不难发现,其中的“晴莎”“衮衮”“仅珠帘画栋”“剩吟将暮雨朝云”“荒烟”等字句,在今天通行的版本中为“晴沙”“滚滚”“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苍烟”,二者的区别是明显的。
上联写实,摹景状物,视野开阔,由水及山,粗中有细,多维度地展现滇池之美,令人神往。站在大观楼遥望滇池,水乡泽国,自然是水生动植物居多,到处苹天苇地,那时候滇池北边还有大片草海,极目远视,看到的往往是莎草舞动、芦苇摇摆,烟雨迷蒙,红霞满天。人们环滇池而耕种,所以有“四围香稻”。过去滇池边多为湿地,莎草茂盛,阳光下苍翠欲滴,这就是“万顷晴莎”,而不可能是“万顷晴沙”。烟波浩渺的滇池中小岛、沙洲众多,远视如蟹似螺。从前滇池大量出产鱼虾、螃蟹、螺蛳等水产,螺蛳湾这一地名也与滇池出产有关,《昆明地名志》载:“明初,这里是滇池的一个湖湾,螺壳成堆,故名。后滇池水位下降,干涸形成村庄。”
下联咏史抒怀,跳出滇池和昆明看全滇,意义不同凡响。封建社会,中原王朝经营云南时常心力不逮,这就是南诏、大理国能够偏安一隅的重要原因。自元代设立云南行省以来,中央政府对云南加强了控制。明代,大量军民入滇屯田戍守,清代大规模改土归流,云南的治理日趋稳固,但是也存在不少隐忧。这正是孙髯撰写此联的寓意所在。康乾之际,尽管文字狱依然存在,但文人雅士登楼饮酒赋诗,处江湖之远,也不忘天下废兴和民之忧乐。“衮衮英雄”,相当于衮衮诸公。衮衮:相继不绝。当然,孙髯晚年穷困潦倒,有段时间曾寄居昆明圆通寺咒蛟台,栖身石洞,卜筮为生,听疏钟、观渔火、看秋雁、枕清霜,似乎又是其真实生活写照。世事如棋,哪处荒烟蔓草曾经不是亭台水榭热闹地?那一代代的过往英雄,即使生前伟烈丰功、死后青史留名,也抵挡不住岁月流逝的无奈与落寞,唯有斑驳的“断碣残碑”记录了他们开滇治滇的昔日辉煌。鉴于文字狱的淫威,孙髯翁用笔比较含蓄,十分高明,“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跨革囊”等寥寥数语,述而不作,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观楼长联问世后,不胫而走,逐渐享誉全国。1961年,郭沫若游大观楼,作诗赞道:“果然一大观,山水唤凭栏。睡佛云中逸,滇池海样宽。长联犹在壁,巨笔信如椽。我亦披襟久,雄心溢两间。”1963年12月,陈毅元帅泛舟滇池,作《船舱壁间悬孙髯翁大观楼长联读后喜赋》:“滇池眼中五百里,联想人类五千年。腐朽制度终崩溃,新兴阶级势如磐。诗人穷死非不幸,迄今长联是预言。”都对这副长联给予很高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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