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人忆 | 柿子
作者:滤 岸 松,五台人
一件小事,小得微不足道,却难以使我忘却,几十年了,我还常常想起它。
也是我很小的时候,应该是深秋或初冬的一天,母亲忽然把我从院里叫进屋,让我吃一个柿子。记得这个柿子是放在一个送饭罐罐(一种给地里劳作的父亲送饭用的小瓷罐,罐口直径约有十五六公分)的小盖盖(用高粱秆的顶端部分,方言“茭箭箭”串成)上的,这个小盖盖是从锅台后边(俗称锅渠脖子)取出来的,显然母亲是利用了这里的余热(因了烧火做饭,锅台上有余热,而后边一点,散热相对慢,温度会更高一些),把柿子给热过了的。记得这个仰面朝天的柿子已被热得软摊在那个小盖盖上,看上去十分漂亮,橙红色的,透亮透亮的,屁股上的皮已裂开了口,依稀可见里边的糊状柿汁了。也许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那个欣喜啊,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母亲让我吃,我就迫不及待地端住那个小盖盖将柿子吃了起来。吃到嘴里,那种柿糊汁是香香的、甜甜的、绵绵的;那个柿核除了香、甜、绵之外,咬起来还是“噌噌”的,好像很有筋道似的;吃了柿糊汁、柿核之后,柿皮的里边还粘着不少的糊汁,当然是舍不得丢弃的了,索性就连柿皮也吃掉了,这柿皮咬起来也是“噌噌”的,好像也很有筋道似的;只剩下顶上那个干枯的柿蒂没有吃。
打这,柿子,就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同时,也留下个疑问,那就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栽种下的”呢?再就是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弄来的,或许是邻居家给的,亦未可知,反正就这么一个。
从此后,多少年,每当我见到或吃到柿子时,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情景就会浮现在我的脑际。不过,随着年龄的逐步增长,我已知道柿子是“结在树上的”了,当年那个这么好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栽种下的”呢的疑问,算是基本解决了。只是这柿子树“到底长啥模样”,还是不得而知,仍有点“好奇”在心里。
到我20几岁时,已在华峰电厂(所在地龙岩村)参加了工作。一次,坐上厂里的汽车(卡车)到阳泉,路过陈家庄、牛道岭一带时,终于又见到了“柿子”,不过这柿子不是放在那里的,而是挂在树上的。从车上望去,柿树还算高大,树冠是阔圆形的,树叶宽阔、呈深绿色,柿子则像是挂在树上的“小红灯笼”,煞是好看。这使我油然想起了从前所谓柿子是“结在树上的”那句话,而且铁的事实也无可辩驳地证明,柿子就是“结在树上的”,从而使我小时候那个这么好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栽种下的”呢的疑问,终于彻底解决了。同时,因我亲眼见到了这柿子“树”,后来那个柿子树“到底长啥模样”的“好奇”心也释然。而就在我蛮有兴致地欣赏柿子和柿树,并作遐想、思考的时候,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情景就又浮现在了我的脑际。
龙岩离河北省不远,河北盛产小麦和柿子,厂里经常用小米(那里不产小米,但由于天热,地里劳作的人们离不开小米粥喝,所以小米在河北挺吃香,小米是厂领导靠关系从东村粮站弄来的)去换那里的小麦、挂面和柿子回来,分发给职工。那时的人们吃白面很少,吃挂面更是稀罕,食堂“挂面滴鸡蛋”的那个香法就甭说了。只说这“柿子”,我就喜欢得不得了,究其原因,还是受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影响吧。记得每当分下柿子,我也舍不得怎么吃,只是一提包一提包地往老家背,让家人一起来分享。期间,每当我见到或吃到柿子,或是看到别人吃柿子时,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情景就又会浮现在我的脑际。
90年代初,我早已调往忻州地区工作,一次到运城地区出差,索性买了一编织袋柿子(那里不少地方也产柿子,不过不是那种通常的大柿子,而是一种小柿子),火车倒汽车、汽车倒火车地硬是带回了家。只是柿子到家了,不少也被挤压、揉搓成糊糊了。即便如此,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认为是做了一件自己乐意做的事,因为我喜爱柿子。究其原因,也是受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影响吧。期间,每当我看到或吃到这种小柿子,或是每当在路途上搬上搬下车这种小柿子时,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情景就又会浮现在我的脑际。
正是受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影响,我对柿子产生了不同寻常的“偏爱”,直到我调到太原工作后,这种偏爱仍然没有改变。
那些年,每到深秋或初冬,老伴总会从街上买一些柿子回来,每当我见到或吃到这些柿子时,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情景就又会浮现在我的脑际。不过,是在后来,我就较少吃柿子了,即使是孩子们要吃,也要嘱咐这嘱咐那的了,因为我知道了吃柿子也是有讲究的了。比如,柿子最好不要空腹吃,空腹吃了易产生“柿结石”,小孩子更是不可多食等。我还曾看到过一个报道,说的是某地有个几岁的小女孩,因吃了柿子,形成了“结石”,不得已做了胃部手术。尽管这好吃的柿子也不是随意吃的,吃了甚至还会发生危险,但我对柿子的“偏爱”,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改变。特别是不管我是吃柿子还是不吃柿子,不管是如何嘱咐孩子们怎样对待吃柿子,也不管是看到有关柿子的什么报道或评判,只要是我见到、说到柿子或有关柿子的事情,母亲当年给我吃一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的情景就总会浮现在我的脑际。
正因为我对柿子有异乎寻常的偏爱,出于好奇和想探个究竟,我就在“百度”搜索有关“柿子”的文章,结果一搜一大片。粗略看后,觉得,我所偏爱的柿子,并非我原来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而是这“柿子”本身简直就是一门学问了。
据介绍,柿子,又名朱果、猴枣,果实扁圆,直径5到8厘米左右,重量从100克到350克不等,不同的品种颜色从浅桔黄色到深桔红色不一。柿树,为柿科柿属植物,高大落叶乔木,高可达20米。树冠成阔卵形或半球形,树皮黑灰色裂成方形小块,固着树上。叶阔椭圆形,表面深绿色、有光泽,革质,入秋部分叶变红。花雌雄异株或杂性同株,花期5-6月,果熟期9-10月。柿树耐寒,能经受约零下18度的严寒。
柿子品种极多,有1000多个,大项则分为东方柿和美洲柿。东方柿在中国、日本、韩国和巴西是一种广泛种植的重要果树,19世纪传入法国和地中海各国,后又传入美国。美洲柿原产美洲,树形矮小,偶尔高可达10米。果扁平,深红色到酱色,果径3至5厘米,多含几粒大而扁平的种子。
柿子原产地在中国,栽培史已有1000多年,各地分布较广,品种有300多个。中国柿子从色泽上可分为红柿、黄柿、青柿、朱柿、白柿、乌柿等;从果形上可分为圆柿、长柿、方柿、葫芦柿、牛心柿等。在长期的风土驯化和生产实践中,人们培育出不少优良品种。产于华北的“世界第一优良种”大盘柿;河北、山东一带的莲花柿、镜面柿;陕西泾阳、三原一带的鸡心黄柿、富平的尖柿;浙江杭州古荡一带的方柿,被誉为中国“六大名柿”,当属之。这些名种柿子,皮薄、肉细、个儿大、汁甜如蜜,深受广大消费者的青睐。
柿子营养价值很高,含有丰富的蔗糖、葡萄糖、果糖、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C、瓜氨酸、碘、钙、磷、铁等。中国传统医学认为,柿子味甘而气平,性涩而能收,故有健脾涩肠,治嗽止血之功。且柿蒂、柿霜、柿叶均可入药。
柿子除鲜食、冻食外,还可整个晒干制成柿饼,以及酿成柿酒、柿醋,加工成柿脯、柿粉、柿茶等。
空腹吃柿子可能会引起医学所称“胃柿石症”,是因柿子所含大量柿胶,会与胃酸在胃内凝聚成硬块,当硬块越积越大时,可能导致无法排出。还有,柿子果皮和未成熟柿子含更多量鞣酸,也应忌食。
可见,这柿子的名堂还真不少。那么,母亲当年给我吃的那个在锅台上热过的柿子到底是属于什么品种?确切的答案已是无法知晓的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一个中国产的东方柿。现在还可以知道的是,我所说的吃到嘴里除了香、甜、绵之外,咬起来还是“噌噌”的,好像很有筋道似的那个柿核,实际就是柿的“种子”。再就是我当时连吃起来也是“噌噌”的,好像也很有筋道似的那点柿皮也吃掉了,其实这个是忌讳吃的,因为吃了易形成“柿结石”,但在当时是不知道,也顾不了这些的。不过,不管怎么吃,就那么一个柿子,纵然是想“结石”,也是“结”不起什么“石”来的了。
作者:滤 岸 松
2012年2月 初稿 于太原,2017年6月 修改 于北京
文/滤 岸 松 原创
编辑/五台人(sxwuta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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