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路上一甲子(之一)

语文路上一甲子(之一)

渐新堂

我喜欢数学,搬家无数次,至今还有十多本趣味数学趣味几何的智力体操之类的书。因为数学给了我无限的乐趣,并可以在短时间内,满足我很快破解的成功享受。

然而,自己的学习与工作却一辈子行走在语文的路上。

小学时,被校长批评过的“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全班齐读过的声浪还在耳边,大声读过的很多课文也都忘记了,但是,有一些课文却一辈子都能随时想起来。

《小猫钓鱼》好玩,一会儿捉蜻蜓一会儿捉蝴蝶。《 秋天来了》似乎秋风正在开始凉嗖嗖地吹来,很惋惜地眼睁睁地看着大雁往南飞。《弯弯的月亮》怎么就想到了是一只船呢,我所见到过的船可从没有那么弯的呀。《小马过河》怎么和自己一样呢,心里都会害怕的啊。《 小英雄雨来》印象最深,好聪明啊,用芦苇管在水下呼吸,就骗过了鬼子。自己想试一试,却一直没有去试过,一到河里就游泳洗澡图凉快,简直记不起来读书时曾有过的念头:要去试一试芦苇管能不能在水下呼吸着游过河。《自相矛盾》让我一直迷惑不解,有这样的事情吗,怎么可能呢?再加上一次期末考试要我们給这个故事加一个标题,我一看就懵了,这不是课文里的故事吗,不会就这么简单直接送分吧?结果,另外想出了的自以为聪明的题目被臭骂为神经过敏!

进入初中,霎时间自己觉得天宽地阔长大了很多很多。真正是对植物学的细胞动物学的血管内脏解剖,包括体育课的背越式跳高,因每一学科都与小学大不一样,都感到了极其新鲜,都认为太有意思了。

语文课同样让从小学上来的我们开始感到新奇。《荔枝蜜》里的想象,结尾处变成蜜蜂酿蜜。《分马》里面的人物的说话与内心的想法,觉得很好笑很真实,读起来也很吸引人,很像《山乡巨变》《创业史》里面的人的名字,什么面糊糊、弯弯绕、瓦刀脸等。上《石豪吏》时,杜靖宇老师讲起这首古诗来头昂着昂着,眼直盯住天花板,饱满刚劲的粉笔字写就的成语铺排着演绎着古诗句意,让我们屏住了呼吸,张大了嘴巴,惊讶于这是何等神妙的古诗啊,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说不完的美妙之处呢.何况一堂课45分钟,竟然写了一黑板又一黑板,满满的两三大黑板,又全是成语啊!

每天早饭匆匆吃完就跑去抢着排队借阅小说,一次两本。还可以向语文老师借阅杂志,如《外国文学》《少年文艺》。其中一本《诗刊》被几个同学辗转浏览,笑看郭沫若的丑不可耐的小诗,访问越南写的“同志,你热了吧,同志,你渴了吧,不热,不渴,打击美国鬼子,怎么会热呢,打击美国鬼子,怎么会渴呢”再如祝贺新兴力量运动会开幕的诗里写“项项都要出冠军”,大家在宿舍里一旦发现就不停地找来开涮,笑话一番,以宣泄少年气盛者们对中国科学院院长及全国文联主席的江郎才尽的嘲讽。但是,《沫若文集》文集中除了重复多看几遍有关嫂子的白白细细手臂的描写之外,那《凤凰涅槃》的气势,那《瓶》的缠绵,那《女神》的呼喊,还是让少年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久久不息。特别是郭沫若的金句“人的大脑犹如高炉,每天只有吞进了大量的矿料,才能够流出优质的钢水来”,这句话,至今仍然在影响着左右着我的信息吸纳与学习吸收。

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大家最崇拜的语文老师,也许也是语文学科组长王政老师被揪出来了。其中一篇文章是《再字受屈》,说小朋友分不清“在“-”“再”二字,写错了被老师批评,就拿出小刀来猛戳了两下。很形象生动的小短章啊,自己觉得非常好,很符合学习者两字的实际,怎么也联想不到文章的背后是发泄不满,是反党毒草?

响应号召参加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在1126革命战斗兵团里,我和正坤主办了油印周报《呐喊》,每期4版,非常认真排版拼接。一个月后,正坤想出新花样,以他为主办《小金猴》漫画刊。粪土万户侯的少年之心,被革命的万丈豪情激荡着,没日没夜地在钢板上蜡纸上刻写刻画着,并连轴转地印刷和发放与张贴,就连母亲买好车票要求一同去父亲处过春节这样的大事,都被坚决拒绝,留守学校继续革命。

虽然没有认真刻苦练习过毛笔字,使父亲有些失望。凭借一点小聪明,写标语写游行小旗子写大字报,后来在白油漆木板上用红油漆黑油漆写学校红卫兵司令部以及其他的一些吊牌,心中很是得意了好长一阵子。

文革后期,父亲还叫我在工厂里搭着脚手架的墙上用红油漆写过巨大的字——叶剑英的攻坚不畏难只要肯登攀的诗句。自认为在间架结构以及笔画的处理上还是可以的,写出来的字还是像模像样的,自我感觉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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