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五姜六的戏德

《凤还巢》 梅兰芳 饰 程雪娥、姜妙香 饰 穆居易

　　梅剧团的组织，从抗日胜利重振承华社以后，有了部分的变化，因为梅先生要提倡昆曲，邀了俞振飞参加，连原有的姜妙香，共是两位小生。俞、姜的脾气，都非常之好，姜六在戏班里有“圣人”之目，俞五也是出名的好好先生。最难得的是他们两个人，感情非常融洽，从来没有嫉妒斗争的情形。所演的戏，也分成两个系统，譬如《凤还巢》《生死恨》《宇宙锋》《虹霓关》等等，归姜六应工。《贩马记》《游园惊梦》《金山寺·水斗》《断桥》《春秋配》等，归俞五当行。《贩马记》的赵宠，战前是姜六的本工，后来振飞演赵宠，他退居保童，毫无难色。这种放弃个人英雄主义的作风，是大家应该向他学习的。

昆曲《游园惊梦》 

梅兰芳 饰 杜丽娘、俞振飞 饰 柳梦梅

　　这次振飞在香港有戏，要迟几天方能返沪，而事实上梅先生每三天必有一出昆曲戏，这就使支配戏码的人，非常踌躇。后来找了妙香来协商，他说：“没有关系，在振飞兄没有返沪之前，如有我可以担任的昆曲戏，我来代他唱。”他并且说：“去岁梅先生北上演出，我在上海陪慧珠唱，走不开，例如《凤还巢》《宇宙锋》，振飞也代我唱过，我们是礼尚往来，无分彼此的。”我想起去年在京、津的时候，俞五的表示，与姜六是一样的态度，像他们两位的戏德，是值得表扬的。

　　（摘自 《许姬传七十年见闻录》 中华书局 1985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