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去北极《清醒梦》

清醒梦

应付完最后一个客户打来的电话，文方疲极了，他瘫坐在椅子上。左手无力地垂下触到了地板上的那一丝潮湿，右手还紧紧地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文方望向窗外，厚厚的雾霾似乎企图裹挟这这个大城市里所有人的怨念向他扑来。

“叮！”手机的提示音想了，文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那是一条广告“清醒梦眼罩，让你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梦境！”文方冷哼了一句，这种东西竟然还会有人想买，看来不如意的人也太多了。文方起身叹了口气，一股脑洗完澡草草地便睡了。

文方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独居三年，文方几乎点完了家附近所有的外卖，虽说它们各有各的味道，却很难让文方得到那种熟悉满足感。文方按了按酸胀的胳膊就径直地向厨房走去。

“妈，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文方孩子般的嗔怪中又带这一点撒娇。但是妈妈却没有说话，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文方一看果然都是自己爱吃的。

文方开心地朝母亲看去，母亲穿着一件绿色的呢子上衣，一条黑色的灯芯绒长裤，一双泥泞的北京布鞋。自己并没有把家的地址告诉妈妈，她是怎么找来的呢？一定是走了很多冤枉路吧。文方仰起头，忍住眼泪，厨房亮堂了许多也干净了许多，想必是母亲已经细细打扫过了吧。

“妈，辛苦您了，我工作实在太忙了，您放心，等我在这里安顿好就接您和爸过来住，到时候我带您二老一起把这里玩个遍！”文方说着，布满血丝的眼里充满了兴奋。

好像是饭菜炒糊了，一股浓烈的油烟味扑鼻而来，文方急忙准备上前去拉住母亲……

为什么连做梦都不能让我看您一眼呢？

就是听听您的声音也好啊。

文方想起自己前夜看过的一本书，上面写着“时间无情第一，它才不在乎你是否还是一个孩子，你只要稍一耽搁、稍一犹豫，它立马帮你决定故事的结局。它会把你欠下的对不起，变成还不起。又会把很多对不起，变成来不及。”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来不及……我还想再看您一眼……”文方抚摸着着母亲临终前送他的平安扣突然痛哭了起来。

第二天，文方打开了一个包裹，那是他下单的清醒梦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