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宫藏张大千国画精选
备注:本文图片均来自台北故宫官网
我一向最关注台北故宫的书画展览,一方面这里的藏品举世无双,另一方面台北故宫的学者在策划展览上在学术界也是首屈一指的。
跟浙江博物馆是黄宾虹先生作品最重要的收藏地一样,台北故宫是收藏张大千作品最多也最精的地方。展览从张大千留存的3万余件作品中,精心挑选了173件文物。
台北故宫通过八个部分,全面展示张大千从敦煌临摹开始,到摹古创新,最后在台湾终老的传奇人生。
(一)大千师友
(二)大千摹古
(三)大千与敦煌
(四)大千自运
(五)大千巨作
(六)大千自画像
(七)大千与台湾
(八)大千自用印
(一)大千师友
先看看他的两位老师——曾熙和李瑞清的书法吧~
《楷书石门铭》曾熙
《楷书五言联》李瑞清
在张大千一生中,对其影响最深的老师当属曾熙、李瑞清。这两位老师带他走上当时的名流社会,同时还叫他的艺术走上正统的道路。启蒙老师的作用可见一斑啦。
张大千谈到两位恩师对他的影响时,曾经说到:“对老师来说,哪里敢说是影响,简直是受益甚多呀!”
《张大千行书五言联》
张大千的书法在两位老师的基础上可谓多了用笔以及章法上的变化。
李瑞清《无量寿》轴
摩耶精舍旧藏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此画作于1919年,李瑞清的题款记述大千极喜爱自己的画,经常从废纸中找来装裱,故为《临龙门造像记》并配佛像赠之。
曾熙/民国 眉寿无疆 轴 110.4x80.4cm
1927年曾熙作此画为大千母亲祝寿。大千事奉母亲至为孝顺,对于老师曾熙也是极为尊敬,故此梅画虽然逸笔草草,对大千确是具有不同意义,此画后来就与摩耶精舍一同捐给台北故宫博物院。
师友之外,家学自然是张大千成为艺术大家的另一重要原因。
张大千母亲也会画画,以下就是她的画作:
民国 曾友贞《耄耋图》摩耶精舍旧藏 轴 70.6x37.4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大千母亲罕见传世作品。1982年,李叶霜持《耄耋图》图片请大千鉴识,大千当下泪水夺眶而出,马上托人四处打听下落。来年好友沈苇窗才在香港寻获此画,无奈大千刚过世,便依其心愿挂置于摩耶精舍中。
民国 张大千 萱花 镜框 60x45cm
台北历史博物馆寄存
张大千自幼随母亲习画,大千常常自画萱花、白貍猫,借以思念母亲的养育之恩,此画作于1965年,为其没骨花卉的另一种表现。
家人中对张大千影响最大的是当时的上海大画家张善孖,正是因着他的原因,张大千的艺术道路起点完全不同。
张善孖 《草泽巨虎》 轴 137.4x68.6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二)大千摹古
——曾经让当时少帅张学良吃了不少亏,不曾想竟然因祸得福了
当时张学良喜欢石涛的画,收了不少,不曾想买的画经过专家一看居然是假话,后来知道是张大千的仿作。而张大千听到张学良误买了自己临摹之画这件事后非常紧张,他想不到自己的临摹竟能瞒过声名盖世的张学良。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份考究的请柬送到了他的面前,张学良邀请他参加大型宴会。张大千思虑再三,决定硬着头皮前往赴约。他原以为张学良会借机向他发难,想不到张学良对他十分客气,宴会快结束时,张学良热情地向应邀的名流和党、政、军要人介绍说:“诸位,这位就是仿石涛画的专家,鼎鼎大名的张大千先生。在我收藏的古画中,就有不少是他的杰作。”张大千此次赴宴非但没有受到责难,反而名声大扬。张大千对张学良如此宽大的胸襟深为叹服,从此,两人联谊交往,情愈深厚。
民国 《张大千仿沈周蜀葵图》 轴 134x37cm
张大千 《猿》 轴 151x65cm
本幅作于1935年,自言仿北宋画猿名家易元吉作品,又因曾见十八世纪扬州画家华喦有类似之图,而录华氏题画之诗于其上。
张大千 巫山云雨图 轴 151x65cm
董源/五代 江堤晚景 国宝 轴 179.5x116.5cm
大风堂遗赠
本幅青绿设色,山石以披麻皴画成,或为十四世纪作品。
张大千于1938年在北京初见此画,后于1946年初获藏;终其一生,未尝割爱。欣喜之余,遍求当时名公如溥儒、谢稚柳、庞莱臣、吴湖帆与叶公绰等人题识。曾临写图中老树不下三十余次,存世至少有三幅全图临本。大千画里如鱼鳞般的水纹笔法,乃自此幅化来,影响大千甚巨。
张大千 画华阳仙馆 轴 148x71.4cm
本幅作于1949年。远景左侧所出现的远山渔舟,与画中水纹,俱可于董源《江堤晚景》中寻。
《张大千仿巨然夏山图》148x71.5cm
倪瓒/元 《松林亭子》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张大千《画松林亭子》轴 1962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张大千一生“摹古”,从五代到明清的名家作品几乎都有涉及。他的水平这么高也是可以想见的了。
(三)大千与敦煌
敦煌成就了张大千,张大千靠着西进“敦煌”成为了一段时间内东方绘画的旗帜。
张大千临摹壁画的原则是要一点不差地描绘,绝对不能参渗入自己的思想,这是他一再告知门生们的工作信条。临摹的每幅壁画,他都要题记色彩尺寸,全部求真。当然这种机械化的复制到底是艺术的进步还是倒退现在还在争论。不过从台北故宫的介绍网页上来看,的确是精美无比。
《摹敦煌莫高窟第二五七窟北魏须摩提女请佛因缘》 卷 62x591.7cm
大千于1943年摹其后半段,虽未完成,已能准确掌握原作的造型和风采。他又尝试复原各种红、赭色系,搭配青、绿、白等色,再现原作鲜明、生动的气氛。
张大千 《摹敦煌莫高窟初唐藻井》 轴 64.6x65.1cm
张大千 《摹敦煌莫高窟盛唐藻井》 轴 68x67cm
《摹敦煌西千佛洞第十一窟释迦说法图》
张大千/张心德 轴 119.7x96.9cm
张大千临摹壁画的原则是要一点不差地描绘,绝对不能参渗入自己的思想,这是他一再告知门生们的工作信条。临摹的每幅壁画,他都要题记色彩尺寸,全部求真。当然这种机械化的复制到底是艺术的进步还是倒退现在还在争论。不过从台北故宫的藏画上来看,的确是精美无比。
(四)大千自运
《柳荫独钓》 45x37.8cm
张大千《大千狂涂册》其中三 册页 23.8x35.8cm
台北历史博物馆寄存
张大千 《以写我忧》之一 册页 42.1x59.8cm
台北历史博物馆寄存
张大千 《画八德园景》 轴 173.3x94cm
因为造八德园,张大千在搬石头的时候,不小心使眼睛的微血管破裂,随后又患了糖尿病,他的一只眼睛就坏了,从那之后,他开始戴着一边是黑色的眼镜创作,只是作品不再像之前那么精工细作。1957年,张大千赴巴黎举行个展,在那里,他见到了毕加索,并受西方现代艺术的影响,作品风格大变,发展出了泼墨、泼彩等技法,不知道是国画之幸还是怎么样了!!!
张大千 《山高水长》 轴 张群捐赠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五)大千巨作
张大千的巨幅作品在国画家中也是有名的存在了,是不是小画彰显不了他的大心脏呢?
张大千《墨荷四联屏》轴 359.6 x 148.6cmx 4
台北历史博物馆寄存
此联屏于1945年在成都昭觉寺作。时大千刚受敦煌洗礼,激起创造伟大艺术之心,遂以五尺身高伏地作丈二巨幅。自题“以大涤子写此”,指学石涛用淡墨画花瓣,浓墨勾瓣尖。
张大千 《瑞士瓦浪湖》 卷 30.6x129.2cm
台北历史博物馆寄存
不仅如此,张大千还创作了《墨荷四联屏》、《瑞士瓦浪湖》、《集黄山谷辛稼轩联》等巨幅佳作。这次展览没有见到张大千的《庐山图》。手机里我们一同观看哈。
(六)大千自画像
张大千是近代最喜欢替自己写像的画家,据张大千研究学者傅申估计,其毕生所创作的自画像不下百幅。此次展览共展出十件,其中《我与我的小猴儿》画的是张大千与他最钟爱的黑猿,《五十九岁自画像》中的张大千是一个正在展卷阅读的古代高士,《乞食图》又将自己装扮成托钵化缘的乞丐,《锺馗》中张大千把自己化身为宗教神祇。
张大千《大千狂涂册》其中三 册页 23.8x35.8cm
台北历史博物馆寄存
张大千 《乞食图》 轴 135.9x69.1cm
蒋复璁捐赠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这幅自画像最为奇特,《大千居士自写乞食图》中,张大千右手拖着一根竹筇(俗称讨饭棍),左手托着一只破钵(又称要饭碗),作求乞状。
自古以来,谁会将自己画成乞丐?张大千在此之前也从未这样画过。1972年,刚从巴西迁居美国的张大千,又开始修建自己的新园子“环荜庵”,花钱大手大脚的他又没钱了,没办法,只能多办画展。因此他才创作了这件作品,把自己的卖画生涯比作“乞食生涯”。
张大千 《钟馗》 轴 93.5x48.6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张大千以钟馗作自画像画得最多,《锺馗》是张大千在1947年端午节为好友陈定山创作的。画中人作钟馗扮相,头戴乌纱帽,双手握剑,满脸的络腮胡,分明就是大千本人的侧写。
张大千 《五十九岁自画像》轴 133.5x48.6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七)大千与台湾
张大千在美国“环荜庵”住了不到六年,因年老思念家乡,加上好友相邀,便决定定居台湾。1977年,他开始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对面,建造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站 “摩耶精舍”。摩耶一词来自佛教典故,相传,摩耶是释迦牟尼的母亲,据说有三千大千世界在腹中,正因此张大千把自己的住所取名“摩耶精舍”。
因为是自己最后的家,张大千完全按照自己的理想进行设计,庭院里每一块石头的摆放、每一棵树的栽种、每一株花的位置,都是自己决定的。
园林建好后,张大千常常在这里创作,每每创作完成,喜欢热闹的他总会喊一些朋友过来,聊天、喝茶、作画,然后再品尝大千亲自研究圈定的菜肴。《苏花揽胜》《阿里山晓望》描绘的是台湾的迷人风光。此外,张大千对台湾的菠萝纸也特别喜爱,例如《致张继正夫人菠萝纸函》中,他提及菠萝纸胜过宣纸,谢稚柳在试用后也认为可比乾隆内府纸。据张丰吉回忆,大千曾向他订制了五六批纸,共约数千张。菠萝纸较宣纸更洁白坚韧,墨韵层次丰富,且不易发黄,深受台湾艺文界喜爱。
张大千《苏花揽胜图》卷 35.5x286.5 cm
国民党党史委员会捐赠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张大千 《阿里山晓云》37.5x45cm
台北历史博物馆藏
(八)大千自用印
作为书画大家,大千一生拥有大量自用印,展览最后一部分展示的就是大千携至台湾的自用印。这些印章均由徐雯波女士捐赠,其中有几方为大千亲自操刀,画面极富新意,其余印章多数出自当代著名篆刻家之手。早期用印中,赵叔儒两位高徒方介堪与陈巨来所刻最多,大千经常委托他们刻制相同印文的印章。离开大陆之后,大千开始使用台静农、王壮为、曾绍杰等篆刻家的印。
方介堪“张爰私印”牙印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方介堪是中国美术学院书法专业的奠基人之一,他的朱文印工整秀雅,是许多后来人刻章的模范。
张大千“一切惟心造”石印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陈巨来“大千居士”牙印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这方印章是大千十分喜欢的一方,也是其书画中最为常见的印章。陈巨来的刻章水平在当时也是一方翘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