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葶苈子关在了“避免使用”里

在这个剧荒加广告泛滥的时期里,电视台里一集四十多分钟的电视剧几乎得配5~10分钟的广告!一条广告如同洗脑一般,在30S之内,整整重复了四遍:某某清肺消炎丸!

如果一天听三遍之后就如已经洗脑了一般,可以直接印在脑子里了。现在只要提到咳嗽有痰,立马能脱口而出:用某某清肺消炎丸!很好,你赢了!

忍不住查了一下这清肺消炎丸的来历,发现这还真的是被收入到国家药典里的成方,属于中药方剂。里面包含了麻黄、石膏、地龙、牛蒡子、葶苈子、牛黄、苦杏仁(炒)、羚羊角八味药构成,其功效就是清肺化痰,止咳平喘。

再看了一下里面这几味药,其中麻黄、石膏、苦杏仁等的都是熟悉的面孔,它们都有宣肺、降肺气的作用。

然而,至于这个方子中的葶苈子,在这里面就用的很有特色。因为一般的医生还真的很少会想到去用这味药,这临床上开的不多,这听的也少。那么都说到这里了,这次就来探探宝,了解一下这位被受冷落的小怪兽,如何?

一切从这个清肺消炎丸开始说起。在方中,既然有麻黄、石膏这样的强效宣肺平喘的药,加上苦杏仁也有很好的润肺平喘的作用。却仍加上了葶苈子这味泻肺平喘的强效药,有点不合理啊。

记得当初在学习这味药的时候,特意将其和桑白皮一起学习。因为它和桑白皮,都有:泻肺平喘、利水消肿的功效。而葶苈子因其气寒.味辛.无毒.其主症瘕积聚结气.饮食寒热.破坚逐邪.通利水道。这性子又是寒又是辛的,看起来有点生猛。对比桑白皮,它更为缓和,可用于小儿身上。

相比之下,给葶苈子的批注就是需慎用!学的时候讲说这葶苈子应慎用,逐渐演变成“最好是不用”,最后就遗忘了这味药。

因为都说这性子猛,就怕过用伤身。如同玩游戏时,打终极大boss,才会去放大招一样。毕竟,每次放大招,都会耗上很多的能量值和血点,多可惜啊。

估计还有很多人也都是这样学的,葶苈子也就慢慢从慎用到遗忘,最后干脆把这个小怪兽关在了“避免使用”的笼子里。

难道葶苈子真的不应该用吗?看看古人是怎么评价的。

“(葶苈子)辛、苦,大寒。入手太阴,兼足太阳经气分。大泄阳分之气闭,下泻膀胱之留热。膈中痰饮喘促,得此能疗。肺中水气 急,非此不除。(水结由于气热,惟此清之。)得大枣,治肺壅,不伤胃。配防己,治阳水暴肿。”——《得配本草》

这里面就十分肯定了葶苈子泄肺、膀胱之热,治咳喘,平喘的能力。像什么痰热咳喘、哮喘、大叶性肺炎等的病都能用的上。“痰饮喘促”、“肺中水气”,“得此能疗”、“非此不除”,“惟此清之”这些都是很绝对的语气,这和现在大多数人所认为的避葶苈子如虎那是大不相同。

或许是我们都太胆小了,或许是古今差异。万一是现在的葶苈子比古时的葶苈子更加勇猛了,不然看法怎么差别这么大。那就在探究一下到底是我们的问题,还是葶苈子这味药的问题,这就得看它的古今品种到底有没有改变上找答案了。

葶苈子饮片拍摄于深圳国药堂

《汤液本草》:'葶苈,苦、甜二味,主治同。仲景用苦,余方或有用甜者,或有不言甜、苦者。大抵苦则下泄,甜则少缓,量病虚实用之,不可不审。本草虽云治同,甜、苦之味,安得不异。'

《本草纲目》:'葶苈甘苦二种,正如牵牛黑白二色,急缓不同;又如葫芦甘苦二味,良毒亦异。大抵甜者下泄之性缓,虽泄肺而不伤胃;苦者下泄之性急,既泄肺而易伤胃,故以大枣辅之。

这里特意选用了两部比较严谨的本草中关于葶苈子种类的介绍,可以互相参照。两位作者都指出,葶苈子有两种。一种为苦,苦的性泄力强;另一种为甜,那效力则为缓和。原来如此啊。

那现今划分呢?

“本品为十字花科植物独行菜Lepidium apetalum Willd. 或播娘蒿Descurainia sophia (L.)Webb ex prantl的干燥成熟种子。前者习称“葶苈子”,后者习称“葶苈”。——《中国药典》

南葶苈子

北葶苈子

北葶苈子又名:苦葶苈。为植物独行菜或北美独行菜的种子……华东葶苈子又名:甜葶苈。为植物播娘蒿的种子……历代本草所载葶苈子的原植物不止一种。其中《政和本和所记载的葶苈均为独行菜属植物,即今之药材北葶苈子。

《本草图经》的描述及《本草纲目》、《植物名实图考》所载的,则为蔊菜,其种子呈球形,略具棱角,长不足1毫米,黄褐色。目前在安徽、江西等地仍作葶苈子使用。”——《中药大辞典》

这终于知道了,从古到今,葶苈子一直都没变过。一直都有两种,有烈和缓、甜和苦、南和北之分。那入药的品种没变,这所主功效也就没变。

这样看来,改变的是我们的看法。原来是胆小和无知的我们过分把其妖魔化之后,再就把它关在了“避免使用”里。

(部分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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