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看梅忆星塘老屋,画梅于百梅书屋

齐白石看梅忆星塘老屋,画梅于百梅书屋

疏影黄昏月色殊,老年清福羡林逋。

此时正是梅开际,老屋檐前花有无?

——齐白石《看梅忆星塘老屋》

1900年,齐白石因家里添丁,星塘老屋日渐窘涩,故携妻儿租下白石铺不远的梅公祠居住,祠堂周围开满了梅花,齐白石便将梅公祠取名为“百梅书屋”,又在空地处盖了一间书房,取名为“借山吟馆”。

齐白石在那里画画刻印,读书写诗,过着乡间文人兼画师的恬淡生活。

所以,齐白石喜欢画梅花,一方面是因为其象征着高洁的情操,另一方面,梅花是齐白石对于故园的回忆,寄托着他的浓浓乡愁。

齐白石曾在《自述》中描述过:“梅公祠边,梅花之外,还有很多木芙蓉,花开时好像铺着一大片锦绣,好看得很。”

这种对于梅花的生动记忆,始终贯穿在老人的一生中,他甚至镌刻有“知我只有梅花”“犹有梅花是故人”等印文,也曾题诗“南方多者,松竹山茶,雪里远天涯。惆怅岁寒,朋友长安,只有梅花”。

齐白石画梅,秉承了其一贯的风格——雄健,刚直外张;随意,不拘格法。一派天真烂漫之气充盈笔墨之间。

他参以青藤、八大、金冬心、黄慎、郑板桥、李复堂、吴昌硕等诸家笔法,将大写意画法与记忆中梅花的自然之态结合起来,创造出独特的风格强悍的梅花之法。

梅枝以力透纸背的金石笔法写出,以浓淡区分前后层次,遒劲有力,显示出一种铸铁般的效果。其姿态横斜交错,遒劲盘曲,可见老人深谙古人所谓“梅以形势为第一”。

梅花则直接以纯度很高的朱砂写之,花瓣以没骨法画出,以一笔色度的深浅表现出花瓣的饱满娇嫩,花蕊则以墨笔点之,俯、仰、侧、卧、依、盼的梅花形态尽现。

一朵朵梅花绽放枝头,花型饱满,颜色鲜艳,将梅花的娇鲜之感表现得恰到好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动人的质朴的美感。

谁曾想老人之前还感叹,“画梅秀劲独杨补之,奇特独尹和伯,苍老独吴缶庐,此三君皆绝伦,吾别无道路可行矣”。

喜鹊成为祥瑞之征兆由来日久,在《禽经》中记载:“鹊俯鸣则阴,仰鸣则晴,人闻其声则喜。”也因此“喜上梅梢”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喜闻乐见的祝福题材。

而在齐白石的画作中也常有之。

红梅取意吉祥闹春,喜鹊登上枝顶,其肢体、动作、毛羽皆疏笔落成,惟妙惟肖,喜鹊灵巧身躯如在欢声呼叫,和纵横交错的梅枝交相成局,在画中交织出轻重、动静等种种对比关系,观赏趣味油然而生。

梅花在齐白石的笔下,不仅是其自然姿态,曲折多姿,变化多端,极富生活气息,而且兼具了金石韵味的表现手法。喜鹊位置安排更是十分精妙,布局上真正体现喜鹊登上枝顶的寓意。

星转斗移,世事变迁,居京华30多年的齐白石,每次画梅,无不是对这段生活的怀念。

而他身上所兼具的民间艺术家所特有的质朴气质与对生活的美好向往情怀,大概能于这些梅花画作中得以很好的体悟吧!

“最关情是旧移家,屋角寒风香径斜,二十里中三尺雪,余霞双屐到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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