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随笔:兴旺衰微——咱厝风俗琐谈
在故乡闽南,有个习俗,即红白喜事的应用文字,得数一数字数。从“兴”字数起,数到“微”字,即“兴旺衰微”循环往复、周而复始地数,结尾的字要落在“兴”字或者“旺”字上。如是,即合俗;不是,即有忌讳。举个例子说吧!如你的朋友的儿子结婚,你买个大镜贺他,上款写道:“某某某先生令郎结婚志庆”,下款写道:“某某某敬贺”,下暑“某年某月”。那你就得从第一字数起,直数到结尾字,看最后一字是否落在“兴”或者“旺”字上。如果不是,即在其中增减字数以合拍。结婚如此,祝寿如此,写墓碑,写挽幛,写挽词悼语,写花圈的挽带,莫不如此。非此则犯忌,必须重写。否则,主人家会感到“晦气”,写错者也会担心主人家日后有个“三长两短”,怪到他身上。
这是人们希望兴旺发达的心理在“人情世事”文字应用上的反映,原也无可厚非,只是写的人会感到麻烦费事,总觉得还是开放些、随便些好!
这一习俗,在我所任教的蚶江亦如此,但它的数法与老家的不同。蚶江把所有的字,连挽词祝语都数在内,而老家只数上下款的文字就可以了!
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一些人是不那么认真了!但不可否认,有些人是更认真了!如若碰上的是孔老夫子,他要写花圈的挽带,,你更非“认真”不可,郑板桥的“难得糊涂”,在这里是应用不上的。
由此我想起作厝联,也碰上过爱挑剔的孔老夫子。老家盖房子,总要在大门、厅堂的柱子上镌刻楹联。有人以“绿”和“青”作为上下联语的结尾。有位老先生睨(ni)着眼看后说道:“这怎么行?我们丧事贴的对联不就是在青绿色的纸上写上白色的字吗?”说得主人心里搔痒起来,只重新创作。有的是好好的楹联,经人挑剔,只得从已经雕刻好的柱子上,刮剥下来,重新嵌入板材,重新镌刻。
记得有一次堂兄托我作厝联,除他的名字冠头外,堂嫂的名字也要嵌入。我把堂嫂的名字放在第六字的位置上。堂兄拿去让别人书写。书写者大呼厝联不合平仄,说什么“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怎么在第六字上平仄不分明?我已经在联的末尾作了说明那个地方是名字,但他还认为不行。我遇到一联双名的,而一个名字放到联尾不符合对联的平仄格律的,一般都放到第三或第五的位置上。只是考虑此联把堂嫂的名字放到第六的位置上,联意要好得多,不想因平仄的关系而妨碍联义的表达。况且,我们还看到,许多名联也没有死死去遵循所谓的“平仄”。可这位孔老先生不依不饶,我的堂兄不得不从十多里路的地方拿回家中,又拿到五十多里路的蚶江找我,待我说清楚原因后。堂兄笑了笑连声说:“我不懂呀!都是写联的人说的。……都是写联的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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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传统柴火灶-
题引:灶膛的火光,曾经映红了你的脸,暖了你的心。
小时候,冬天煮饭时最喜欢做的事是烧火,很温暖,可以烤地瓜,可焦黄的地瓜从灶膛中拔出时,你会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但灶是如何建造的呢?
你知道闽南古建筑中对数字的要求吗?这是非常讲究的,要按风水阴阳选择,老鹰为诸位看官道个一二。
1、寸白
闽南“古大厝”的建筑形制可分为天父与地母两种尺寸,高度为天父,水平尺寸为地母,方位以天干地支表达,依据房屋的规制与方位选择使之“有白”,寸白的起数规则如下: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白九紫。如坐位方向为丑未癸丁,天父九紫,地母四绿,则天父尺寸应选2、7、9,地母尺寸应选3、5、7。(详见《闽南古建筑与惠安雕刻史》周雄鹰.杨庆聪 )
风水师择向与寸白
2、开门、开窗
开门、开窗要依“门光尺”开门窗框架和尺寸,大门的宽度、高度为3寸的倍数,如宽度为3.6尺或4.2尺,高度为6.3尺、6.6尺;小门一般为2.8尺,高度为5.7尺。此外,闽南人安门框与上中脊梁是造厝中一件大事,除择日烧香拜土地公外,还要在门楣两旁各压一块红布条。装好门,要在大门槛前摆一些“果合”,并烧香、祭神。
传统窗
3、台阶数的选择,
古建筑中台阶是一个重要的构件,一般为石制,在阶数选择上,以单数(1、3、5、7、9)为阳,用于阳宅,双数(2、4、6、8)为阴,用于阴宅、神庙、陵墓等。或按“兴、旺、衰、微”四字循环计数,如五为兴、六为旺、七为衰、八为微、九为兴,在室外九为至尊,一般用于皇家。埕面也多以石板条铺设,坚固耐用。
4、厨房,俗称“灶脚”,也称“灶间”
其主要设施是一方炊灶。灶间一般在厅后或大厝“护龙”处。民间砌灶要择日选向,以西、南方向为佳,忌向东北或向西北、正北。闽南惠安一带烟囱很有特色,用砖砌起,从与锅台连接处起垒成阶梯状。每一阶当地人称“节”,一般烟囱有9节或10节,多者至十三四节。按当地人“兴旺衰微”的循环说,9、13为兴,10、14为旺,皆为吉数。
数字的凶吉应是源于道教信仰,《道德经》第三十九章曰:“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候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一也,天无以清将恐裂…”此章提出“得一”二字,这个“一”字是古人高度概括,用 “数代”方式来形容“道”。《说文》曰:“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老子》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里的数代学,是一为天,二为地,三为人,三才具而万物生,万物包括了人造器物在内。曾求己《青囊序》曰:“一生二兮二生三,三生万物是玄关,山管山兮水管水,此是阴阳不待言。
太极两仪
道教认为奇数1、3、5、7、9为阳数,偶数2、4、6、8为阴数,9为至尊之数,数字从“1、2、3、4”开始按“兴、旺、衰、微”循环等说法。因此,闽南古建筑也颇受道教之影响。如果按《人的宗教》书中休斯顿 史密斯的说法:每一个中国人都戴上一顶儒家的帽子,穿上道家的袍子,以及佛家的草鞋;那么闽南人住宅的建造是依道家之法则,供奉佛教诸神,行孔孟之礼,其文化包容性可居世界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