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 || 外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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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手
文 | 王磊
我突然想起了母亲的母亲，那就是外婆。
记得今年临近春节前，刚下完一场大雪，是个周末。我坐在家里，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对外婆的那份牵挂总在心里反反复复。我就打算开车去超市买些东西，看望下她，很快就在超市买好了东西。
两年前的正月里，人们都还沉浸在新年的团圆之中，外婆突然因脑梗住进了医院。之后，又引发了急性肺炎，伴有心衰，下了病危，家里已经开始给她准备后事了。我走到她的病床前，她带着呼吸机用微弱无力的手，拉着我的手。
我当时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没敢哭出来，怕她伤心。我终于忍不住了，冲出了病房，躲在医院的花园边，这才哭了出来。留恋啊，还是留恋！或许今晚与外婆就是阴阳两隔，永不能再相见。
通过治疗，外婆终于挺过了那晚。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永远不能下床，也永远不能说话了。
我到外婆家附近，找了个车位，停了车。一下车，脚踩在雪地里，吱吱地响。虽然已是中午，外面还有太阳当空照着，但车外还是寒气袭人，还是个大冷天。提着东西，走了50多米就到了她家门口。踏进她家门前，我心里是十分复杂的，很想看看她，但又害怕看到她苍老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会阵阵的隐痛。
我一进门，外婆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我叫了声：“外婆”。她转了过来，已是满头白发。她看到是我，露出来了笑脸。虽然已经不能说话，嘴里开始不停地说着什么。我知道，她是叫我过去坐到她床边。就这样，我快步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她一把拉着我的一只手。我立刻将手要缩回去，给她说：“我手冷，等我自己搓搓，搓热了，你再拉”。她拉着我的手，将手放进被窝里。我要抽手出来，她越是双手拉着牢牢不放，一直对我笑。
我的一只手很快就暖热了，外婆又拉着我的另一只手放进被窝，用她的双手给我暖手，就这样拉着我，看着我。她的手，还是如玉一般温润，如火一般温暖。看到她的样子，我心头又是一阵酸，泪水已在眼眶打转。
我是2003年参加的高考。高考前，一直是外婆给我做饭，照顾我生活。午休时，我就躺在沙发上睡会，快到上学时，总是她叫醒我。高考那两天，每天都送我去考场，在考场外边等我。快考完了，又赶回家为我准备好饭菜，节省时间，让我能多休息会。
之后，我考上了大学。她让我翻越了高耸连绵起伏的秦岭，让我走到了外面的世界，也让我踏出了人生重要的一步。在外求学的四年里，时常会给外婆打电话。那时候，只有座机，手机还没有普及，我们在学校都用的是IC电话卡，都是在校园里排队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她在电话那头总是笑，总是叮嘱我吃饱穿暖。寒暑假，每次回来或者去校前，都要去看看她。
毕业后，我又去外县工作了几年。每到周五回家，都要去看看她，拿两个小板凳陪她坐坐，听她讲在街上碰到的趣事。
坐在她身旁时，最喜欢听外婆说话了，我是不善言语的一个人，常常都是她说，我听；坐在她身旁时，内心才能找到一份安静，心也是纯粹的；坐在她身旁时，时常能想起，她在灶火旁做饭时忙碌的身影；坐在她身旁时，能赐予我一种力量。虽然病魔一直无情的摧残着她，但她始终以农村人朴实、坚毅、善良、乐观的精神，依旧坚强的活着。同时也教会了我，以后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苦难，都要学会“笑着活下去”！
祝福我的母亲，也祝福母亲的母亲，外婆！我想能永远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笑，牵着她的手！
王磊，商洛市商州人，卫生计生系统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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