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别指望你的记忆力

Sep.

22.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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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每晚的梦我都能记得一二。尤其是在早上刚起床的时候，梦里的一切都那么刻骨铭心。然而翻个身，喝口水，梦里刚发生的事就成了很久以前的回忆，需要很用力，才能回想起那些情故，然后不由得叹一声：“这没用的记忆力！”

据说是春困秋乏。如今我居住的城市夜雨频发，一夜比一夜沁寒，但清晨却有新花带着朝露绽放，我称之此季为“不知秋”。如此说来，这正是又困又乏的季节了。

疲困也许会伤及记忆，因此这段日子，我对于梦和现实都无任何深刻可言。倒是对“失忆”这件事的记忆，算是最深。

傍晚经过一条林荫小路，草木旺盛，毫无秋色。不知是那时的阳光因树荫而斑驳，还是因寡淡的云浸透了天空的蓝，我忽然间感受到很大的平和，很畅然地想到了很多缓解这世间疲困的方法。像鸟儿振翅，告别了悬崖的高耸，仍有天空拥其入怀。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好多可做文章的题材，一时欣喜，忍不住要将心得记录下来。然而那时没有写作环境，我便决定等回去后再好好构思。本还迟疑，是否要记录只字片语，但后来又觉得，这么深刻的感悟，怎会忘记呢？

然而是真的忘了。从外面回来，可谓风尘仆仆，但风尘没有将重要的东西吹进骨子里，反而是让这些带着光影的记忆，一同飘散无踪了。回家后，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步，又心急，又悔恨，明明是自己脑子里的东西，竟也会丢。这繁市扰攘，小偷劫匪都偷不走的东西，竟也能自己消失，真是辜负了这青天白日。

于是，深刻的感悟没有得到记载，反而是这篇对记忆力的埋怨就此诞生了。难道我们对那些骤然来临的灵感，就无法像对旧时糗事那样，时隔多年，仍记忆犹新吗？

这种遗憾，不止一次。仿佛很多瞬间的收获都无法被兑现，却是这种遗失的痛感，久久不散。

有些思想，比如写作的灵感、作画的冲动、创业的热情、拼搏的勇气，这些想法都有时效。如果不能在最灿烂的时候达成，那么岁月就会让你见证它的无情。

我们的记忆行走在一段很脆弱的桥上，我们的生命何其短暂，又能拥有多少改变命运的冲动。这些突如其来的感慨和意念，都会在光阴的流逝中走向无法折返的路，最后成为背影，或忆不起的曾经。

当缺憾成为人生最大的组成部分时，记忆便是一朵残花的花萼。它或许曾带着一朵牡丹的胜誉，或许曾载着一支百合的香气扑鼻，然而再没有色彩能证明它的伟大，那份它曾经托举起的美艳，是如今残败的四季。

我们的一生都在凭借记忆延续，然而这些我们视为珍宝的东西，却如琉璃彩云，易碎易散。这些浮华的过往，被风掠去了灵魂，会轻浮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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