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不是洋娃娃

June

14.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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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深深地被眼前的这个小娃娃吸引了，虽然她没做什么稀奇的事，但那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时而抓握时而伸展，就足以获赠这人世间最美好的疼爱了。你看她光滑细腻的皮肤，大概就能明白为什么人们要把“婴儿般的肌肤”用作形容词了，试想这普天之下有谁不羡慕这种未经风雨的稚嫩呢？

虽然看上去是个小不点儿，但浑身肉嘟嘟的也未必很轻，至少比同样大小的洋娃娃要重一些吧。我看着她时是这么想的，但两只手放在她的腋下往起一提，却忽然大惊，怎么会比想象中重这么多。再加一把劲儿搂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随后才知道为什么朋友圈里的宝妈们都说抱孩子累，原来他们不是洋娃娃，是重得不能再重的——妈妈的整个世界。

我喜欢看她被抱起来时，小手儿伸直了对着屋里左指右指的样子，家里人说谁抱着她就像是开了导航，或许在她眼里这看似平常的一切都闪烁着奇妙迷人的光彩吧。低头看向那张圆鼓鼓的小脸儿，我很好奇，在她那双明媚的眼睛后面，正上映着怎样精彩的画面。就在她努力探测周围一切的时候，她的情感与她的体温一样，炙热波动得如此强烈。

在生命之初，每个人都带着婴儿的记忆跌跌撞撞地于期待下长大，这其中要经历多少次风风雨雨、哭闹和羁绊才能让清澈的明眸黯淡，才会许平滑的肌肤松懈褶皱。不敢放眼到多久以后的未来，就看着眼下的这个小人儿，她的脚丫很快就会撑破鞋子，手指很快就会留出长长的指甲，头发很快浓密并束起长发，然而这一切，都将发生在这个短暂而美妙的夏天。或许这就是生命初期与大自然签署的第一份秘密协议吧——你花开花谢，我告别咿呀。

很难想象这个小女孩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但思绪拉回到板房楼下还满是仓库的时候，那个曾在自己生日当天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小娃娃，一步一步慢吞吞地仰头上楼时，或许也没人料想到许多年后也会成为一个大人，一步三阶地迈上楼梯春风得意。叔本华说：“只有童年时期人才能清醒地看待周围的一切，并还事物之真相。”也许成长后的我们的确变得世故多疑，但从一张白纸到一幅画作，其间经历的不止是一个人对这世界的摸索与寻觅。我想更多的是一条胳膊为你承担的东西，一个甘愿听从你导航的人，在你生命中托起的那份情感。

原来我们从小到大，一直比小时候抱着的洋娃娃要重得多。不知我的小不点儿时期累酸了多少人的胳膊，但如今那些曾承受过我孩童时重量的人、那些注入了心血于我成长的人，都将融入我跳动的脉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往后余生，不管青春韶华还是饱谙世故，我势必都要将那份重量汇聚成一座饱含幸福的城堡，住进所有重要的人，容纳一切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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