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峰探案系列——第二十部 完美谋杀 四十二 a

四十二

“我一定保证让那人比我活得惨、死的早!”

嘟囔着这句曾被说过的狠话,孟所长又呆看了会儿沙发上那具宛若睡着般平静的尸体,片刻,才又喃喃地咕哝了一句。

“是的,现在,至少这个算计你的人,确实比你死得早了,唉——!”

他终于摸出了手机。

“喂,110吗?”

110如一贯的速度出现了。

简单解释了之后,孟所长又默默地离开了房间,独自站在走廊上抽起了戒了几次的烟。为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突然陷入了粥锅一般,混沌地,甚至连最基本的问题都想不起来了?!

呼——呼——呼——

“孟所,”

“噢,秦队,”

正在吐气的孟所长连忙转回了身。

“呃,想问点儿问题。”

“问。”孟所长说,点点头,继续抽着:“站这儿就是等你们问呢。”

“好。”秦正义也点了点头:“你报的警?”

“对。”

“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孟所长反问,接着,望着那观察的目光,又有些讥讽地咧了咧嘴:“呵,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继续默默地抽着烟,只是力度变大了。

“哦,那简单说说怎么发现的吧?”秦正义继续耐心问道:“孟所你是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另外你是怎么进来的呢?这屋里还有别人吗?我看这人死了应该有一天了。”

“呼——问的好!”孟所长说,又自嘲地摇了摇头,接着,一松手,将剩得不长的烟头掉在了地上,接着,看着那依旧一红一闪的烟头,一边伸脚踩熄一边又声音恍惚的说道:“帮我也理理脑子。你刚问什么?这屋有没别人?我不知道,因为我一进屋就看到了这场景,然后就立刻报了警,噢,当然,也许不是那么立刻,而是楞了那么一半分钟?我不知道,但反正我也没看,不过从报完警我就继续呆站着,直到你们过来,然后才出去,所以如果你们进屋之后没发现其他人,那大概就是没有其他人了。”

“是吗?那看来就是没别人了。但,如果是这样,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推门进来的。”

“推门?你是说门没锁?”

“对。”

“那门是开着的吗?”

“不,关着的。”

秦正义又诧异地看了看那仿佛还在梦游中的脸,折身走回大门处。

这是个在外面锁,必须用钥匙操作才能成的类型,所以如果不是特意锁,门就会处在一种看似上锁,实际却一拧就开的状态。

又微微皱了皱眉头,秦正义又走了回来。

“这么说这个门当时是虚掩着的?”

“不,是锁着的,噢,不,应该说是关着的。”

“噢,那孟所你是——?”

“因为按门铃没人应,然后就下意识地搬着把手试了一下,结果没想到真的一下推开了,再结果,呵,就是赶快报警。”

“明白了。这么说孟所你进屋后就是一看,然后什么也没查就报警了?”

“对。”

“呃——那,孟所你为什么来呢?是和死者有约吗?”

“不,实际上我跟这个单梦仁单院长仅仅见过几面而已,毫无私交。”

单院长?

天呐,刚看着就觉得眼熟,没想到还真是?!

秦正义不自觉地咬了下牙。

和无数同僚相反,对于郭小峰和这位单院长日渐激烈的对斗,他选择了逃避知道,所以至今,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甚至被有同行暗暗称为“完美犯罪者”的单院长,始终仅仅只有一个面孔的印象而已。

没想到今天……

有些仿佛讥嘲,也仿佛自嘲,更仿佛说我理解你的笑容,又浮现到了孟所长的嘴角。不过,他并没再说什么,反而转开了脸,只是一根新的,升起冉冉白雾的香烟,也又出现到了他的食指与中指间。

小秦又抬起眼睛。

“孟所,我记得你好像说打算戒烟了?”

“对,这回都坚持两星期了。”

“看来又破戒了?”

“呵,显而易见。”

“呼——还是回到工作。”小秦出着气说,接着,目光恢复了正常:“孟所,你为什么会来这儿呢?”

“算是受人之托吧。”

“谁?”

“大家都叫做江师的人,听说过这人吗?”

“嗯。”

“就是他,他让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那他为什么要让你来看看呢?”

“因为,因为,因为——”结巴了几下的孟所长又停住了,回望着对面那探寻的目光,片刻,才又改而反问道:“你最近见过郭支队吗?”

秦正义的心,登时,又重重一沉!

“呼——没有,最近队里特别忙,郭支队又——哦——因为身体不舒服休假,好像也不愿意没事见人似的,所以,呃,不过孟所长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其实你最好去问问郭支队本人。”

“为什么?”

“因为整件事我只知道一部分。”

“噢——明白了,呃,那孟所你能不能说说你知道的这一部分?”

“当然。”孟所长干干地回道,然后又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事情是这样的,昨天郭支队和江师,单院长,三人约定中午见面,但郭支队好像没有去,哦,也不是,哦——天呐,你还是问郭支队吧,秦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孟所你还是得说说知道的呀,你是报案人呐!”

这一次,仿佛电器的开关被打开一般,闭着眼睛的孟所长,不仅一下又睁开了,而且又很快透出了醒过神儿的感觉。

“啊,是。”他点着头说:“秦队你提醒地对,让我想想,呃——好,是这样的,昨天上午郭支队和我一起谈他们三人中午见面的事,但到十一点多地时候,郭支队就离开了,说是他们三个要一起吃午饭。然后呢,应该是因为藕塘那件事吧,秦队你知道这件事吧?”

“嗯,听过一耳朵,你接着说,孟所。”

“好,总之吧,我们就约好,郭支队去吃饭,而我就在这附近等着。”

“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

“嗯,我想郭支队是想着,如果没事自然就没事了,但如果有事,有个人方便点嘛。”

“明白了,那然后呢?孟所你就在这附近?”

“对,因为这块容易堵车,我怕走太远了过不来,所以几乎一直就在小区大门对面的那个面馆里坐着。”

“噢,是吧?嗯,都没动过?”

“上过两回厕所,就是饭馆里的。”

“噢,那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一直都没有,我就一直干坐着,直到收到那个江师的电话。”

“噢,他说什么?”

“他问我郭支队为什么爽约?我说不可能呀。结果对边就很大火地说:你不信你自己问!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噢——那孟所你问了吗?”

“问了,我肯定得问问呐。然后郭支队听完我的问题之后,只说了句这事你不用管,回头见面再聊,然后也是不等我再说什么就给挂了。呵,那我,我就只能继续等了是吧?”

“明白了,那孟所后来你又见到郭支队了吗?”

“见了,就在面馆,大概半个小时后吧?”

“你说郭支队来找你了?”

“对。”

“那你又问他了吗?”

“肯定问了。然后郭支队说他就是突然不想去谈了。”

“就是不想去谈了?孟所你是说郭支队确实没去见面吗?”

“反正听郭支队的意思是这样。”

“噢——那,郭支队确实是谁都没见?”

“应该是吧?因为那边说没见,郭支队自己也这么说。”

“噢——是,是,那,呃,你有没有追问郭支队为什么突然改主意吗?”

有些感慨的苦笑,又浮现到了孟所长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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